罗酆的眼神,透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失望。
罗酆的话音,更带着一丝丝失望累计过多,快难以压抑的怒。
归根究底,那两种情绪汇聚成了一种。
悲凉。
罗彬沉默。
他知道,这眼神,这话音,不是针对自己的。
是针对罗杉。
针对真正的罗杉。
罗酆这段时间,一直将他当做了罗杉。
实际上,他不是罗杉。
此刻罗酆的称谓变化,就是让他去想想,罗杉得罪过什么人。
“我要说,我记不住关于罗杉的一切,你信吗?”
罗彬艰难而难的开口,脸上带着浓郁苦涩:“我只记得,我在医院里抢救,手术台的灯,好大好亮,医生好急,好焦,然后,灯变成月,除颤仪变成了一双手,邪祟冲着我笑。”
“再然后,我就醒来了,妈让你灭火。”
“如果我知道一切,我就不会四处搜刮信息。”
这是罗彬第一次,和罗酆这样坦诚相待。
罗酆的眉头蹙得更紧。
罗酆心知,面前这个不是儿子的儿子,没有撒谎。
因为就连自己,都透露了很多信息给对方。
若是记得一切,知道一切,最开始又怎么会犯低级错误?又何必四处小心翼翼,搜刮信息呢?
“那看来,问题就在这里了,罗杉做了一些事情,导致了一些隐患,具体他做了什么,爸你不知道,妈一样不知道,我……也不知道。”罗彬重重吐了口浊气。
天色,不知不觉地暗沉下来。
这一天,其实已经过得很长很长,从柜山上赶路到山脚,再到罗酆去和钟志成他们沟通交代,罗彬和章立的一番接触,一直到现在。
两人都算是筋疲力竭,消耗一空了。
罗酆没有回答,只是眉目更为紧锁。
“那个像是乞丐一样的人,是谁?”罗彬提了问。
同时,他去划燃火柴,点上油灯。
“于明信,那是村里的木匠。”罗酆沉闷回答。
其实,罗彬可以不问,他能通过回溯当时村长在祠堂里点名的过程,就知道村里绝大部分人的模样,姓名。当然,那天并没有全部人都去祠堂,只是一家去了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