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昭挣了一下没挣脱,眼中怒火更盛:"难道就任由他羞辱我们司马家?让全军将士看笑话?"
司马师将弟弟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,压低声音:"小不忍则乱大谋。父亲临终前怎么交代的?"
"可是..."司马昭还想争辩,却被兄长冰冷的目光制止。
"没有可是!"司马师一字一顿地说,每个字都像冰锥般刺人,"传令下去,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!违令者,军法处置!"
司马昭咬着牙,腮帮子绷得紧紧的。半晌,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:"...是。"
司马师看着弟弟愤然离去的背影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。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揉烂的诗稿,突然冷笑一声,将它扔进了身旁的火盆。火焰猛地窜高,将那些羞辱的字句吞噬殆尽。
厚重的帐帘在身后落下,司马昭站在雪地里,刺骨的寒风立刻灌进了他的领口。他浑然不觉,只是死死盯着远处曹营的灯火。那些跳动的光点在风雪中若隐若现,就像曹璟那张总是带着讥讽笑意的脸。
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却感觉不到疼痛。雪花落在他的眉睫上,很快融化成水珠,顺着脸颊滑下,像极了屈辱的泪水。
"来人!"他突然暴喝一声,声音在风雪中格外刺耳。
亲兵慌忙跑来,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:"二将军有何吩咐?"
司马昭一把揪住亲兵的领子,将他拉到跟前。他能闻到对方身上劣质酒的气味,还有恐惧的味道。
"秘密调集两万精锐,"司马昭的声音压得极低,却像刀子般锋利,"三更时分,随我突袭曹营!记住,要最精锐的骑兵!"
亲兵脸色煞白:"可是...大将军方才下令全军休整..."
"啪!"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亲兵脸上。司马昭的手掌火辣辣地疼,却让他更加兴奋。
"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?"司马昭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,"再敢多嘴,军法处置!"
亲兵捂着红肿的脸,踉跄着退下。司马昭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,却浇不灭胸中燃烧的怒火。
夜幕完全降临,雪下得更大了。司马昭站在营门前,看着集结完毕的部队。士兵们黑色的铠甲上落满雪花,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,喷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