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正是。"马均的指尖在图纸上划过,留下轻微的沙沙声,"老朽研究发现,若以火油灼烧关卡砖石,再以冷水猛浇,石料骤热骤冷,必生裂纹。"他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"如此反复,再坚固的城墙也会从内部崩裂。"
曹璟眼中精光一闪,猛地拍案而起:"先生是说......以火焚之,再以水激之,令其自溃?"他的声音因兴奋而略微发颤。
马均缓缓点头:"正是。此法不费一兵一卒,便可瓦解蜀汉关隘。"说完,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,瘦削的肩膀不住抖动。
曹璟沉思片刻,忽然放声大笑:"好!先生果然不负朕望!"他转身对随行亲卫厉声道,"传令,即刻调集猛火油,秘密运往军中!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!"
马均看着曹璟意气风发的背影,心中既欣慰又复杂。他轻叹一声,低喃道:"天下大势,终究要变了......"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曹璟突然回头,目光灼灼地盯着马均:"先生可愿随朕西征?以先生之才,必能助朕一臂之力。"
马均摇摇头,苦笑道:"陛下说笑了。老朽这把老骨头,怕是连长安城都走不出,更别说翻山越岭了。"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坚定,"不过......我会在长安为陛下督造利器,助陛下一臂之力。"
曹璟深深看了他一眼,郑重其事地抱拳行礼:"多谢先生。"
待曹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,将作监内重归寂静。马均缓缓坐回案前,指尖轻抚着那架未完工的连弩机括。油灯的光映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,显得格外苍老。
"乱世将终,不知是福是祸......"他低声自语,声音中充满疲惫与迷茫。
窗外,长安城的暮色渐沉,远处的钟声悠悠传来,似在回应他的叹息。马均望向窗外,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战火纷飞的未来。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机括,仿佛这是他在动荡时局中唯一能抓住的依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