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往外说她是痛经快痛死了,所以管事只觉得,谢樱应该是犯了什么胃病之类的。
芸惠跟管事很熟,顺口回了一句:“可不是吗,你看马老板如今都病成什么样,之前就是挣了再多钱,医不好身体,有什么用?”
“还是身体最要紧,马老板当年多不可一世,如今也是缠绵病榻……”谢樱也颇有些感叹,这两日见到马老板的模样,和之前那个绸缎商简直判若两人。
几人说话间,一旁蹲在地上调制染料的伙计欲言又止。
“不好好干活在这干什么呢?没看见今日东家过来吗?”管事厉声呵斥那伙计。
由于谢樱一向没什么架子,之前也和大家一起干活,彼此之间都挺熟悉,伙计素来知道谢樱平易近人,当下也敢为自己辩白两句:“我不是偷懒,只是想到一个事儿。”
“什么事儿?”
“我家表弟是给柳家做杂役的,平日在后头砍柴挑水什么的,这柳家大姐是迎春院老鸨的女儿,跟那些普通娼妓不同,她娘给她牵线搭桥后,就被人包养在家,无须去迎春院接客。”
“这关我们什么事儿?”谢樱问道。
“包养她那人,就是马记绸缎庄的马老板,”伙计一脸认真对谢樱道,“东家方才不是说马老板病重吗?可我表弟说,他最近一直都在跟柳家大姐厮混,每次都是趁着夜色坐轿子来,天不亮就走,鬼鬼祟祟的,好像躲什么人一样。”
谢樱瞬间感觉脑子嗡嗡作响:“他没病?”
伙计思索片刻,重重点头:“应该没病,那柳家大姐整夜整夜的吹拉弹唱,闹得屋里鸡飞狗跳,我表弟天天都在骂。”
“他没病为什么要装病?”谢樱自言自语。
“许是为了装惨,想将铺子卖高价?”芸惠问道。
谢樱不说话,片刻时间便理清了思路:“我们都被骗了。”
“啊?”剩下三人面面相觑。
谢樱面向那伙计:“我记得你叫张尔?”
“东家还记得小人。”
“你报信有功,管事给他将职位升一等,芸惠跟我过来,”谢樱说完快步离开。
芸惠不明就里,急忙跟上,管事和张尔愣在原地。
谢樱踏进房门,便吩咐道:“齐七,伍山,你们二人现在去马记的仓库和各家作坊看看,这里头只怕有大问题!”
二人尽管心中奇怪,还是领命离开,三伏天许多人都睡午觉,倒是他们入户查探的好机会。
“咱们不去收购马记了?”
“不去了,咱们都被骗了,”谢樱一口气喝完茶水,抬高嗓音冲外面喊道,“今日但凡有马记的人过来,就推说我身体不适,一概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