郦、吴两家刚结亲时,吴三郎只有十多岁,一派天真的孩童模样,待骊二娘嫁来汴京那年时,仍是个尚未成年的稚嫩少年。
谁料几年未见、竟渐渐长成与故人一般无二的模样来。想到照顾自家多年现下不知踪迹的大姐夫,郦二娘心中颇为怀念。
她强压下突如其来的伤感,笑道,“果真如羡哥儿说的,果然长的好相貌。出门可真得小心遮掩着点儿,若是我没出嫁,只怕也要芳心暗许呢!”
范良翰故作生气道,“娘子可是嫌我丑了?”
郦二娘只作没听见,迎着三人进门落座。
杨琬听得她的话头,便接道,“二妹妹虽已嫁了,可我看家中三妹妹不还没许人家?不若现在就修书一封与郦伯母,早早定下亲事,可别让这好女婿落到别家去?”
自杨羡归家,就悄悄与姐姐说了吴三郎的心意。
杨琬听到弟弟的话,感慨道,“三郎瞧着聪明,怎料竟是个死脑筋。
虽说先考上功名去郦家提亲的成算是大些,可天下才子不知凡几,谁能保证一次就中,若这次不中、难道再等三年?
且这事不能只他一厢情愿,总得两方先通了气才好。别这边等他中举,那边郦三娘已说定了夫婿,到时可不空算计一场?
先不说女娘们青春珍贵,不好白白蹉跎。那别人的眼睛也不是瞎的,好女郎哪能一直给他留着?
再说吴十一郎与郦大娘之间是天意弄人,又不是哪个变心绝情,若他真心求上门去,郦家也不见得就不能成全他对三娘的一片痴心。”
杨羡听姐姐如此说,也觉得很对。若两家都有意,就应当早早定下,省得夜长梦多。
至于柴安,哪个还管得了他?
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。前世这会子郦家已搬来汴京,吴三郎也不知身在何处。可今次郦家迟迟不见动静,说不得三姨姐与他就是今生无缘。
姐弟俩忖量,若是亲去洛阳问郦娘子总归不方便,不如先探探郦二娘的口风。毕竟她与家中常常书信往来,说不得能有些母女姊妹之间的默契。
郦二娘听见杨琬说这话,也不知是未曾细想还是怎的,竟一口答应下来,道,“我看这事可行,他俩青梅竹马、自小也相处融洽,若是三弟弟不嫌弃,这事就包与姐姐身上,我定与跟娘亲好好说道说道!”
出行前,杨家姐弟只说吃饭,并没跟他提前说明此事。乍听杨琬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当笑话一样随口说出,而郦二娘竟然也轻易答应,吴三郎登时呆立当场。
郦二娘见他这傻模样,笑道,“啧,瞧三弟弟这是不愿意,罢了罢了,就当我没说过吧!”
天大的喜事摆在自己面前,吴三郎怎么能不同意,任是脸涨得通红、满面喜色,可浑身就是不听使唤,连个嘴巴都张不开,头也点不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