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哄得他依依惜别地离开。
远处周家人聚集的地方,周府的一位郎君问道,“那跟吴三郎说话的是谁?他家不是在汴京城中没有亲戚,所以才住在咱们家的么?”
另一位郎君笑道,“怎么没有,永兴巷杨家的大郎君与他不是多年的同窗?说不定是他家的姐妹来代为相送呢。”
又问身边的姊妹们,“你们不是见过杨家的几位女娘,像哪个?”
周家的一位女娘道,“她家大娘子是个孀妇,年纪也大些,不会穿得如此花红柳绿。
倒是二娘子喜欢鲜艳颜色的衣服,可身量却有些不对。应当不是他家的人!”
“唉,四姐姐,你常随着祖母出门见客,可见过这位么?”周家的郎君仍不死心,非要打听出与吴三郎说话的是谁。
他口中的四姐姐回道,“管她是哪个?与我们又有什么相干。”
先前说话的那位女娘笑道,“咱们七弟弟最爱看美人,想来是见这女娘身形婀娜,起了猎艳之心呢!”
周四娘见弟妹们毫不在意地谈论别家女眷,十分无语,劝道,“父亲、母亲还在旁边,如此言语轻薄,要是让尊长听到,仔细你一顿好打!”
说着便扭身朝马车走去。
剩下几人面面相觑,周七郎道,“怎么忽然就生气了?”
他爱看美人全家都知道,连祖母都不曾说什么,怎么今儿个四姐姐倒不乐意了?
因此次春闱应试的考生足有几万,除了要下场的天字班与地字班中学子,誊录院将太学人字班的二十来个人全部借过来做苦力。
前期先关在礼部抄写考卷,直到卷纸封存后也不放人出来,仍得做些零零散散的小活计,今日贡院大门关闭后才被放了出来。
出门前誊录院的长官还笑道,“诸位先好好歇歇,三天后还有大活计等着咱们呐。”
原来考后誊录答卷的工作也少不了他们。
为防止考官通过笔迹辨认考生、出现徇私舞弊的现象,每份试卷都需用小楷誊录后,才能送至考官处。
从考试到出榜,总共只有一月时间。几万人的试卷都得誊录、批改,当真是个惊叹不已的大工程。
不过学子们无人抱怨,连人字班的许夫子也道,“这可是难得的机会,别人求也求不来。
只有见多了举子们的试卷,才能知道你们的水平。若有好的,需得仔细记下,可比看多少书都要有进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