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因病,错过了宫宴。此番进宫谢恩,却是无论如何都避不过去的。
端午次日,杨羡便携着郦乐善前往内宫。二人先去福宁宫拜见帝后,才得往毓粹宫去见自家姐姐。
昨日郦乐善浓妆艳抹、又以团扇掩面,杨玥未能看清她的容貌。
今日再见,只见她身着红色喜服,梳着的团髻上插着几只勺穿牡丹的金,那略施粉黛的杏脸上,一双圆润的眼睛顾盼生姿之间流露出的灵动活泼,格外惹人喜爱。
尤其行走之时裙摆微动,满身环佩竟不发出一丝声响,足见其从小的教养。
杨玥笑道,“那年大姐姐说洛阳郦家五位女娘个个貌若天仙,今日一见,果然容颜姝丽。
弟妹这般人物,配我家的混小子,当真是委屈了。”
杨羡刚与郦乐善行礼完毕,尚未落座,便听到姐姐这番话。
他笑道,“汴京城中谁人不夸我一句公子无双,怎到了姐姐口中,竟一无是处了?
便是新妇入门第一天,需得多夸赞几句,也不至于如此贬低您的亲弟弟吧?”
杨玥笑骂道,“都多大的人了,怎还跟个孩子似的。”
因有杨羡这个外男,便是亲人相聚也只得在正殿交谈。
杨玥端坐于首座,芷兰忙在她位旁紧挨着的地方摆张圆凳,扶着郦乐善坐下。
杨玥拉过郦乐善的双手,又夸上几句,软言问了些家常之事,才说起正事来。
她道,“好妹妹,听闻你与羡哥儿青梅竹马,想来我家中的情况你也知晓。
日后,家中事务尽托付给你了。”
昨夜杨羡也说过类似的话,不过比杨玥说得更为直白,郦乐善心中已然有了成全。
她微笑道,“婆母是杨家主母,一切自有尊长做主,我岂敢轻易置喙。
不过娘子所言极是,我定会将院子管得滴水不漏。”
杨玥叹气,深知新妇脸皮薄不好擅专,便直说道,“我家外面瞧着风光,却是如履薄冰。
母亲行事糊涂,父亲……也就那样。
大姐姐与你家来往频繁,你也知她脾气温和、耳根子又软。唯二姐姐还算有些主见,却又见识浅薄。
若你不帮着羡哥儿把家管好,只怕他还没在前方冲锋多远,后院便要起火了。”
郦乐善本听杨玥说话,偏杨羡在杨玥瞧不见的地方不住挤眉弄眼,强忍笑意正欲回应。
杨羡却插嘴道“我们才进来,姐姐就说这些。咱家那一摊子烂账,叫她如何管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