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世勋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,兴奋道:“给我抓住他!”
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摁住裴令仪的手脚。
吕世勋举着短刀,在裴令仪眼周比划,“把你眼睛送给五皇子,他会开心的吧。”
裴令仪瞳孔轻颤,暗自攥紧了拳头,计算着怎么样反抗才能将伤害降到最小。
在刀尖对准他眼睛的时候,一个影子从角落冲出来,撞开了吕世勋举刀的手,扑向裴令仪。
“郡主!”霜降和小满慌忙喊道。
她们都没想到元韫浓突然冲了出去。
元韫浓猝不及防撞入裴令仪怀里。
裴令仪被撞得跌坐在地上,下意识搂住了元韫浓。
元韫浓在颤抖,雪花落在她苍白的脸上,乌黑的发间,长睫扑簌着遮住琥珀色的眼瞳。
但从裴令仪的角度,他能清晰地将元韫浓眼底的算计与冰冷收进眼底。
一轮黯淡又破碎的月亮,掉进他年轻却摇晃的船只。
这群官宦子弟看见元韫浓的脸后都愣住了,莫名有些心虚。
元韫浓平日里营造的柔弱不能自理白月光形象过于深刻,以至于他们下意识不想将这一幕暴露在她眼前。
“朝荣郡主?她怎么来了?”
“韫浓,过来,离他远点。”
“元应怜,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。”
元韫浓摇了摇头。
霜降和小满连忙把元韫浓扶起来,给她撑伞。
“我非要管。”元韫浓挡在裴令仪前面,语调柔和,“不能这样欺负人的,清都毕竟是清河王世子,代表着前朝,这样都让前朝遗民悉数寒心。”
她这么说了,大多数人都犹豫了。
吕世勋冷笑:“南朝建立都多少代了?那些遗民还剩下多少?现在就算是把他杀了,也不会有多少人跳出来,能有几个人为他哭?”
元韫浓知道吕世勋不好糊弄,瞥了他一眼。
难怪他之后会被裴令仪清算,满门抄斩呢。
但元韫浓刚刚就想好了退路。
她捂着心口,状似痛苦地喘着气,蹙眉摇头,“可他又没做错什么,为何不能放过他?”
“郡主!”霜降和小满慌乱搀扶住她,“可是病发了?”
元韫浓立即柔弱地歪倒在小满怀里,半闭着眼睛喘气。
裴令仪沉沉地注视着元韫浓,也被她这说发病就发病,说倒就倒的水平震惊了。
“我们走吧,别再刺激她了。”立刻有人打了退堂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