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韫浓冷笑:“不过如此。”
她抬手,袖袍轻扫,柔软的绸缎却轻而易举地挥落了慕载物手中的剑。
元韫浓将裴令仪掩在袖袍底下,护到了身后。
“我当以为五皇子是仗义行仁,为舅父报仇,不畏惧任何后果。如今一看,也不过如此。”她微微抬起下巴。
元韫浓半眯着眼睛,“你对弱小喊打喊杀,敢举剑相待,但对我却不敢吗?”
“你!”慕载物嗫嚅着说不出话。
元韫浓说出他心中所想:“因为你知道杀了他顶多就是被罚禁闭,而杀了我就没法善了。”
她语速飞快:“因为你只敢对他下手,你只敢恃强凌弱,你只敢欺负他。因为你杀了他,他失怙失恃,无人替他申冤鸣不平。因为我父亲是岐国公,我母亲是惠贞长公主,我兄长是中郎将。而我,是陛下亲封的朝荣郡主,他的亲外甥女,皇室的宗亲。”
“因为我出身煊赫,天潢贵胄,所以你不敢杀我。”元韫浓嗤笑。
慕载物手都在哆嗦,“元应怜,你住嘴!”
“那你敢吗?你敢动手吗?”元韫浓却上前一步,冲着他仰起脖颈,步步紧逼。
他当然不敢。
若是真杀了元韫浓,先不提大好前程毁于一旦,他能不能保住皇子这身份都不好说。
他虽是惠帝喜爱的儿子,但这么多年宫里宫外也能看得出来,惠帝对于惠贞长公主这个姐姐可谓是相当偏心了。
更何况元氏一族也不是吃素的。
慕载物不自觉弱了气势,后退了一步。
手里的剑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
裴令仪深深地凝视着元韫浓,眸光澹澹。
皇后终于缓过了神,一掌拍在桌案上站了起来,“放肆!统统给本宫住口!”
慕载物自觉犯了大错,脸色一白,跪了下来。
元韫浓面不改色地转身朝皇后行礼,“娘娘恕罪,五皇子在宫中持剑杀人,扰乱娘娘千秋宴。朝荣唯恐他伤人,情急之下才口不择言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全是我的错了?”慕载物怒道。
“难道不是吗?”元韫浓凉嗖嗖地斜睨他一眼。
不是慕载物的错,难道还是她的错了?
慕载物正欲反驳,皇后拍案而起,“都闭嘴!”
好坏全让元韫浓给说了,还师出有名。
皇后一口气憋在胸口,不上不下。
她不喜欢与自己三皇子有明显竞争的五皇子,不喜欢贵妃。
可她更厌恶元韫浓和惠贞长公主。
原本天赐这大好机会,刚好把这些她不喜欢的人一并铲除了,可偏偏元韫浓一下子就把她发作的借口消了大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