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再远,顺着这片光芒也不会迷路。
裴令仪随外头的女侍走入,遥遥就能听到元彻回的声音。
摒除了外人的存在,兄妹之间的交谈就直截了当许多。
“妹妹,离他远点。”
“他如今也是我的兄弟。”
“他迟早会背叛你,就像是一条野狗,丧家之犬罢了。”
“阿兄,你待清都太过苛刻。”
“你每次碰上他都没有好事,那些得了疯病的野狗是不知感恩的。你饲养他,他反而会咬伤你的手。”
女侍耳力没有裴令仪那么好,什么也没听清楚,面色如常地敲门禀报。
门内静默片刻。
元韫浓柔声劝慰几句,最后元彻回推门而出。
“守好自己的本分。”元彻回警告道。
他面色不善地拂袖离去。
裴令仪垂着眼,跨过门槛。
“来了?”元韫浓拆掉手上包扎的细布。
细布落在地上,上面透着鲜红的血迹。
伤口有点渗血,桌上放着药膏。
“过来给我涂药,五郎。”她有些戏谑地喊这个称呼。
裴令仪顿了顿,单膝跪在元韫浓跟前,轻轻捧着她的手,为她涂抹药膏。
“阿姊没有告诉我,原来是想要我入国公府。”他说道。
元韫浓倦怠地问:“你既叫我一声阿姊,这样不好吗?”
今日之事多烦忧,叫她这副羸弱的身躯不堪重负。
“好。”裴令仪默了默,垂着眼,将心事都藏匿,“只是我不想做阿姊的家人。”
元韫浓皱了皱眉。
以为裴令仪是惦念着自己的亲父亲母,惦记着裴雍一脉的光复。
“我不做无用功的事情,清都。”元韫浓看着裴令仪给自己包扎,“我救你于水火,都是有条件的。”
很少有人会直白地表示自己的恶意,也很少有人会明目张胆地挟恩图报。
但是元韫浓会。
她挑起裴令仪带有淤痕的下巴,注视那张秀丽的脸,“丧家之犬,要知恩图报。”
“你我的心,得往一处去。”她微微使劲,指甲在裴令仪下巴上留下两枚印子。
裴令仪眼中似有暗火燃烧,“元家分明圣眷正浓,阿姊身为郡主,怎么犹如身处浮木之上般,仿佛如履薄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