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刚刚喝的什么药?”元韫浓直接问。
裴令仪回答:“近来睡得不好,一些安神汤罢了。”
“裴清都。”元韫浓面无表情道。
裴令仪顿了顿,知道元韫浓这是发作的前兆。
元韫浓久病成医,近些年来没少用过安神药,闻起来什么味道还能不知道吗?
“避子汤。”裴令仪说了实话。
元韫浓顿了顿,“你喝?”
“嗯,是给男子的。”裴令仪点头,“这些事情自然是我来做,万一伤身,也该是我来。”
“你不喜欢孩子吗?”元韫浓微微皱眉。
前世裴令仪就不见得有多在意孩子在意血脉,不但后宫里只有她,也没有要子嗣,更是年纪轻轻就主动从宗族过继孩子。
裴令仪沉默了:“……”
他实在是无法喜爱一团未成形的血肉,也不想要这来分走元韫浓的爱。
元韫浓天性凉薄,爱恨全给他,他犹嫌不够。
更何况元韫浓在意很多人,心里也装了很多事。
他不想再有什么来分走元韫浓的精力与爱。
“我不想有什么再让阿姊分神。”裴令仪说了实话,“何况女子生产本就是万分凶险,我不想阿姊承担任何风险。”
元韫浓的身体不一定能负担起孩子的,而且元韫浓也不会想要孩子的。
裴令仪依然对前世印象深刻,元韫浓灌下落子汤后昏了那么久,他是真的很害怕。
他怕元韫浓就这样死了。
“阿姊平平安安的便好了,子嗣之事于我而言,并不重要。难道阿姊喜欢孩子吗?”裴令仪问。
“不,再说吧。”元韫浓摇了摇头。
谈不上厌恶,也谈不上欢喜,平常而已。
前世那么激进,也只是因为不想生下裴令仪的血脉而已。
至于今生……再说吧。
“那便好。”裴令仪稍稍松了口气。
于他而言,元韫浓才是最重要的。
拉着元韫浓坐下,裴令仪拿起软布,“我来替阿姊擦发,阿姊用膳吧,不必管我。”
元韫浓刚盥洗完,头发还半湿不干,“你吃过了?”
“我擦完再吃。”裴令仪细致地一点点擦拭着元韫浓披散的长发。
元韫浓也没再管,拿起碗筷,离自己最近的是一道花雕脆鳞鲥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