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先生戴着一副透明眼镜,穿着一件很家常的圆领白T,这会儿一只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,目光闲适地看着两个孩子。
桌子上摊着一大束鲜花,钱小姐正在插瓶。她今天穿着军绿色的连衣裙,灯笼袖、小驳领、A字裙摆,款式简洁到只有一条同色的束腰。把腰身衬托得更加柔韧纤细了。
钱小姐把一支朱丽芳叶玫瑰插在花瓶里后,又退后几步,歪着头看了看,伸手整理了一下。
难得她有如此闲心。
君君在沙发那边赞叹了一句:“好漂亮的花呀,”
就过来看妈妈修剪花枝了。
管芬见客厅里没什么事,便去了厨房里给向大姐帮忙。
灶台摆了好多已经整理好的菜,旁边还放着一只保温袋,向大姐打开了砂锅的盖子,用勺子舀了一点汤出来,盛在她自己的碗里品尝着。
管芬朝咕嘟着的砂锅里看了一眼,里面是一整只鸡,汤上面有金黄的鸡油,向大姐尝完汤,又小心地用勺子撇着那层鸡油,边问管芬:“垚垚和君君都回来啦?”
管芬说:“都回来了。”
又问向大姐:“这袋子里面是什么呀?”
向大姐说:“姚先生说君君和晓梅喜欢吃他做的红烧肉,所以亲手做好后,放在冰箱里冻上,再加冰冷链空运过来的。刚刚快递才送上门来。里面的冰块还没融化呢。”
管芬说:“他做的红烧肉偏甜口。钱小姐和君君确实喜欢吃。”
向大姐朝厨房外面瞥了一眼,小声说:“他们这种人家的大人孩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吃过?难得的是这份心!你看那姚公子像是干家务的人吗?肯亲手做才是最难得的!”
管芬每次听到向大姐叫姚公子就觉得好笑。
尽管姚先生和钱家的都已经纠正过许多次了,可向大姐每次开口仍然必定叫姚公子。
私下里,向大姐对管芬说:“我看着他就是个公子哥儿,主打吃喝玩乐。所以呀,我每次脱而口出,哎!习惯了。”
她说着,还会挥一下手,表示自己难改口。
她在钱家干了几十年的保姆,带大了钱小姐又带过君君,钱家人对她向来多几分宽容。别人都叫钱小姐或钱总,她不管人前人后,也是一口一个晓梅的叫着。
所以现在也没有人再纠正她了。反而是她一叫,姚先生就轻快地“哎~”一声,答应得特别快。
管芬看着灶台上的菜,凑近她打趣道:“每次姚先生来吃饭,你都做这么多菜,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偏爱呀?啊?”
向大姐说:“哎呀!我只管好好待客,可不敢多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