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,夏时月拉着红姑的手又红了眼睛,这是娘身边最亲近的人。
“姑姑。”
红姑用粗糙的手指,轻轻地揉她的头。
“小月儿,你过得可还好,你怎么会来和亲?”
“永宁帝他对侯爷、对你不好吗?”
夏时月把暖手炉放进红姑手里,又给她披上一件厚厚的大氅,才道:“姑姑,是我自己要来和亲的,我来找娘,夏澜城的墓地里没有娘亲。”
“姑姑,我娘到底在哪?”
红姑用力捧住暖手炉,才不至于令双手颤抖。
想起往事心如刀绞,更别提还要说出那些惨烈的事情。
但她不顾一切地苟活,就是为了一日能替将军看看小月儿,能把将军带回故土。
红姑声音低幽,“永宁三年,陛下给将军一封密函,令她出关追查吴王同冉那叶额勾结的证据。
我们出关的前夜,意外地见到了永宁帝。”
“姑姑你是说,那次陛下亲自到了西北,爹爹怎么没有说过?”
“侯爷不知道。”
“他是偷偷见的将军。”
红姑似是陷入回忆,半晌后道:“不知道陛下跟将军说了什么,入关后,我见将军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当时,冉那叶额被冉博夷赶到了最漠北的地方,我们追查了许久,才找到他。
将军换了许多身份接近他,最终用小荣王的身份,成功地找到了那封手书。”
“小荣王,是那个冉突云汗吗?”夏时月在掖城抢马时,还用过他的那一副人皮面具。
“是。”
“将军拿到手书,我们便向西北撤退。”
红姑抿一口茶,“刚开始的时候,只有冉那叶额的人在追我们、后来冉博夷那边得到消息也参与了追堵。
将军同我们几经变换路线,准备绕道东北进京,也派了斥候前去联系燕北的高将军救援。
红姑声音变冷,“谁知我们按照高将军给的路线,便撞到了冉贺温都。”
“将军说我们不能进京了。”
红姑闭上眼睛,脑海里都是向青蓝说出那句话时的沉重模样。
红姑缓了缓,“冉贺温都是冉那叶额的儿子,也是天代斥候的指挥使,此人极其狡诈凶残。
将军怕手书被搜到,便把书信缝在了我的身上。
那时,我还不知道书信的内容,她叫我无论如何,都要想办法把书信送给永宁帝。”
“姑姑,这跟爹爹说的对不上。”
夏时月插话道。
“嗯。”红姑叹气,“你是说向英回去送信的事吧?”
我们被抓后,将军便怀疑,大栎有人同冉那叶额勾结,不想我们回到大栎,但那时我们都怀疑是吴王同高将军勾结。
后来,冉那叶额想利用将军诱捕永宁帝同夏侯爷,将军才偷偷告知我实情。
我身上缝的那道手书,不是吴王勾结冉那叶额的证据,那是永宁帝勾结冉那叶额的叛国证据!”
“你说什么?”夏时月无比惊愕地问。
红咕沉沉喘息一声,“将军说出关前,永宁帝便跟她说了实情。”
那年,他追杀冉那叶额进雪山,其实是中了冉那叶额的埋伏。
冉那叶额知道他有登帝的能力,答应他可以把西北的五座城池输给他,助他登上地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