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都大梁城夜色如墨,太傅府邸的飞檐斗拱在月光之下投出森然暗影。正堂内灯火摇曳不定,将七八名跪坐的儒生身影拉长在墙壁之上。居于首位的老者身着儒杉,冠冕堂皇,烛光映照出他那如刀削斧凿般坚毅的面容,双眉如霜戟,银须似白雪,虽未佩剑,却自然散发出一种沉稳威严之气。
“诸事可备?”老者屈指叩响案几,沉厚嗓音惊得一旁的灯焰一颤一颤。
下首中有一青衫文士急忙俯身说道:“奏疏廿卷、谏章三十册,皆已誊录装匣。”
“善。”老者闻言抚须颔首,目光扫过堂中众人,“明日辰时,老夫决意叩阙死谏。尔等若惧株连,可自行离去……”言罢,灯影中数声惊呼响起。
“恩师当三思而行啊!”众人之中最年轻的弟子膝行半步,“月前大司农血溅高台,三日前少府令...”
“竖子住口!”老者突然振袖而起,腰间的君子玉佩叮当乱响,“食君之禄,见君之过而缄口,此非人臣之道!如今魏王筑高台、大造宫殿,使国库为之一空,百姓鬻子而食,苦不堪言!”
老者猛然转身,苍老的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之上,“若因畏死而纵君王失德,那我等读的什么圣贤书?修的什么浩然气?”
满室寂然,一旁的灯火突然爆出灯花,映得老者身影愈发巍峨,“君王失道,谏而不听则死谏;社稷将倾,言而不纳则尸谏。此方不负圣人,‘君使臣以礼,臣事君以忠’的训诫!"
其余众人还想开口,却被老者摆手打断,“好了,唯死而已,你等不用再劝。”
大梁城外,一处小山坡之上,鲁源的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木鹤,仿佛那木鹤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。他不仅如此,还使劲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睛,似乎想要确认一下自己是否看花了眼。
而在他身旁不远处,老乞丐叶凌光则斜靠在一棵歪脖子树旁,悠然自得地喝着手中葫芦里的小酒,脸上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