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起来。
“喂，李总，这么早就打电话，不打扰你吧？”单盛文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，但李野听得出，那是刻意压下来的火气。
“单总，这么早打电话，有什么事？”李野语气平静。
“也没什么事，就是听说你昨晚查岗查得很认真啊。”单盛文笑了笑，“连我们这边都没放过，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“这是我的职责。”李野淡淡地说，“集团安排我负责春节值班工作，我就得尽责。”
“嗯，尽责是好事。”单盛文顿了顿，声音忽然低了下来，“不过，李总，我觉得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，有些事，可以私下沟通，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。”
“单总，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。”李野心里冷笑，但脸上依旧平静。
“李总，你就别装了。”单盛文语气一沉，“你昨晚那一通电话，把整个集团都搅了个底朝天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？你是想立威，是想给自己树几个典型，好在年后整顿的时候有借口。”
“单总，我做的是工作，不是权谋。”李野语气不卑不亢，“我只是如实记录了值班情况，该表扬的表扬，该批评的批评。如果单总觉得我做得不对，可以向集团反映。”
“呵。”单盛文冷笑了一声，“你倒是会说话。不过李总，我想提醒你一句，集团不是你一个人的。你想整顿，也得看有没有这个能力。别到时候，连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。”
李野听着这番话，心里反而更冷静了。
他知道，单盛文这是在威胁他。
但他也清楚，自己既然做了决定，就不能退缩。
“单总，谢谢你的提醒。”李野语气依旧平静，“不过，我还是那句话，我做的是工作，不是人情。如果集团觉得我做得不对，自然会有安排。但如果集团觉得我做得对，那我就会继续做下去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然后单盛文低声说了一句：“李总，希望你别后悔。”
说完，电话挂了。
李野放下手机，眼神沉了下来。
他知道，单盛文不会善罢甘休。
但他也明白，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苏晴走过来，看着他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单盛文刚才打电话来了。”李野把刚才的对话简单说了一遍。
苏晴听完，眉头皱了起来：“他这是在警告你。”
“是啊。”李野点头，“但他不知道，我早就不是那个刚进集团时的李野了。”
“你打算怎么应对？”
“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。”李野笑了笑，“我不怕他玩手段，我怕的是他什么都不做，让我找不到破绽。”
苏晴看着他，眼里带着一丝担忧：“你真的不担心？”
“我当然担心。”李野语气认真，“但我更担心的是，如果我不做点什么，集团只会越来越乱。那些真正做事的人，会被埋没，会被打压。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。”
苏晴看着他，轻轻点了点头：“你变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李野笑了笑，“变得更有责任感了。”
两人沉默了一会儿，苏晴忽然说：“李野，其实我一直想问你，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这么干？”
“因为我想做一个不一样的管理者。”李野看着她，“我不想做那种只会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的领导，我想做一个能真正推动事情、改变现状的人。”
“那你准备好了吗？”苏晴问，“准备好了面对那些反对你的人，准备好了承担所有的压力？”
“我准备好了。”李野语气坚定，“不管他们怎么想，怎么做，我都会坚持下去。”
苏晴看着他，眼里闪过一丝欣赏：“你真的不一样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李野笑了，“那年你说我太理想主义，现在我可能还是理想主义，但我不再只是空想，我会去做。”
苏晴轻轻握住他的手：“那我支持你。”
李野看着她，心里一阵温暖。
他知道，有她在，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早餐后，李野去了办公室。
他一进办公室，就接到了王金羽的电话。
“李总，我是王金羽。”
“王厂长，这么早打电话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是这样的，我们这边昨晚也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，已经被控制住了。我刚刚才听说西南重汽那边也有类似的情况，所以想跟您汇报一下。”
“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损失？”
“没有，我们厂区安保措施做得比较到位，巡防队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，直接控制住了人。”
“很好。”李野点头，“你做得很好。年后我会向集团申请专项奖励，给你们厂区的安保团队。”
“谢谢李总。”
“别谢我，是你们应得的。”
挂了电话，李野坐在办公桌前，心里一阵思索。
他忽然意识到，这两起事件，可能不是巧合。
两个厂区，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可疑人员，这背后，会不会有什么联系？
他拿起电话，拨通了李野冷的号码。
“李工，我是李野。”
“李总，您有什么指示？”
“你那边昨晚发现的那个可疑人员，有没有审问出什么？”
“初步审问下来，这个人是个惯偷，之前在别的厂区偷过东西，这次可能是想来碰碰运气。”
“有没有可能是受人指使？”
“目前还没有证据，但我们还在继续审问。”
“好，你继续跟进，有情况随时汇报。”
“明白。”
挂了电话，李野靠在椅背上，眼神沉了下来。
他总觉得，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这两个厂区，都是他这次值班查岗中表扬的单位。
而他们，也都发现了可疑人员。
这背后，会不会有人在故意制造混乱，试图让他难堪？
李野拿起笔，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：单盛文、孔觉、陶总、李总……
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。
这些人，可能不会直接动手，但他们可以通过别人，来给他制造麻烦。
“看来，这场较量，才刚刚开始。”李野心里想着。
他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的天空。
阳光明媚，但他的心里，却已经布满了风雨。
但他知道，自己不能退缩。
因为，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