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已经开始把我们当作‘行为体风险源’了。”林澈盯着屏幕,脸一寸一寸冷下来,“编号者的记忆,现在属于‘不能被记住之事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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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隋半小时没说话。他坐在石台上,像沉入了几十年前的那一间档案室。
“你知道最早的编号用在哪儿吗?”他突然问我。
我摇头。
“不是厂,不是疯人院,是伤兵医院。”他抬起头,眼睛发红。“编号是为了防止士兵‘把自己当成普通人’。”
“每个人都有编号,不能叫真名,不能寄信回家,不能留遗物。”
我愣住了。
“他们要你忘了你曾是谁。只记得你是个可以被处理的编号。”
他咳了几下,补了一句:“那时候叫做‘伤员编号防错标识法’,后来……变成了管理失控者的标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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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统的反击才刚开始。
回音者其他分站传来密文——西南站失联,编号图数据库遭清洗,联络者“赵口”失踪;东郊站被扫荡,主机搬走,编号名册外流。
净空被系统判定为“存储者”,编号未激活却关联大量存档,定义为“信息偏移型核心风险体”。
我知道,这是一场宣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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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找林澈商量应对策略。
“我们不能再靠同一个数据网了。”他说,“我们要做一个‘递增式非对称存储平台’,每次打开、每次浏览、每次传送,数据都自动进入新的节点。”
“像病毒那样传播?”
“不。”他摇头,“像‘避难’。每一次访问,就是一次转移。”
我点点头。
“那你有原型代码?”
他从旧硬盘翻出一个文件夹,名叫:“灰图·信使计划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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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老隋,他坐在屏幕前,默默地,一笔一画地抄写。
用毛笔。
他写下一个编号者的名字:许洪亮。
在我旁边,林澈打开“信使计划”的界面,开始构建新的多节点代码模型。屏幕上跳出一句话:
“这是他们删不掉的记忆。”
我低声说:“我们开始反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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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是被编号的人,
但不是被沉默的人。
这一夜,我们全都没有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