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澈愣住。
我却已经在脑中将可能性迅速过了一遍。
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我们一直以为的“安全通道”,其实早就暴露;意味着我们中有一个“内鬼”,不仅知晓我们加密格式,还参与过数据结构划分,甚至掌握节点跳转频率……
林澈嘴唇发白:“必须查出来是谁。”
我没说话,只是伸手拽下那块外置加密模块——那是同步传输中介设备的一部分,存储着传输过程中所有子节点和控制访问记录。
我知道,这将是一场“对我们自己”的技术审讯。
而在真正审讯开始前,我想确认一个最基本的事实:
“这不是系统干的。”我望向老隋。
他点头:“不是。系统不会做这种格式替换,它会直接删,不会伪造。”
“所以,是人做的。”
“对。是‘信我们的人’做的。”
沉默在资料室里蔓延得如同一条沥青河流。
那晚,风很大。
回音者北站的布帘被吹起,露出角落那面照片墙。
照片上,每个人脸下都写着一个名字。可若我现在把这些名字输入境外站点,系统会告诉我——他们“不存在”。
我轻轻站起,走过去,把照片墙上一张旧编号者肖像扶正。那张照片已经泛黄,胶边卷翘,名字是手写的:
赵苒,编号Q-P219。
林澈站在我身后低声说:“她是最早一个上传到回音表的,也是第一个被篡改的。”
“我们要做个决定。”我咬牙说。
“什么决定?”
“回到源头,彻底断开‘远程自动镜像上传’,不再借助外部站点。”
“那我们靠什么?”
我盯着那张照片,缓缓说出一个词:
“离线发布。”
林澈怔住。
老隋沉声补了一句:“复印、刻盘、逐份派发——就像我们当年干的那样。”
我点头。
“不是每个人都能连网。但每一个人,都能把纸递给另一个人。”
林澈握紧拳:“回到最原始的战术,是吗?”
“对。”
我转头看他:“如果真有内鬼,数字终究是不安全的。我们回到‘字’,回到‘人’,回到‘手’。”
林澈一笑,嘴唇开裂却发出一道冷冷光芒:“很好,下一波行动,我们手抄再印。”
“从赵苒开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