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老夫知道招抚之策有问题。"杨鹤叹息,"可现在朝廷没有钱粮发军饷又不能减免地方赋税,除了招抚,又能如何?如今你主张会剿,但愿能成功吧洪亨九是能臣打仗方面他比我强。"
看着杨鹤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,吴甡站在原地许久未动。
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弹劾的不仅是几个官员,更是否定了一整套应对流寇的策略。
而新的征剿策略能否奏效,他其实并无十足把握。
时间回到九月初,陕西固原镇三边总督府。
新任三边总督洪承畴站在总督衙门的大堂上,望着墙上悬挂的陕西舆图,用笔在延安、庆阳一带画了几个圈。
他的嘴角微微扬起,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。
“招抚?呵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声音里透着不屑,“杨鹤误国!”
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亲随快步进来,抱拳道:“制军大人,曹参将到了!”
洪承畴立马恢复威严状态,立刻道:“让他进来!”
不多时,曹文诏便进入了大堂,他一进门,竟直接双膝跪地,抱拳高声道:“末将曹文诏,参见制军大人!”
洪承畴微微一愣,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曹文诏是陕西官军中最能打的将领,如今对他如此恭敬,可见自己的威势已然树立,之前当巡抚时曹文诏虽然也尊敬他但没有做到现在这样,那次他记得很清楚, 曹文诏是单膝跪地。
“曹参将请起。”洪承畴抬手示意,语气却依旧威严。
曹文诏起身,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,双手奉上:“制军初上任,末将特备薄礼,以表敬意!”
洪承畴接过锦盒,打开一看,竟是一柄精致的乌木鞘短刀,刀身寒光凛冽,刀柄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,在烛光下熠熠生辉。
“好刀!”洪承畴赞了一声,随即盖上锦盒说道:“文诏,这是何意?”
曹文诏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黄牙:“制军大人,末将听闻您最恨流寇正好我也恨,此刀锋利无比,正适合用来斩贼首!”
洪承畴闻言,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。他缓缓合上锦盒:“文诏深知我心啊。”
曹文诏抱拳道:“末将愿为制军效犬马之劳!杨总督那套招抚的把戏,早就该扔了!流寇狡诈,降而复叛,唯有杀绝,方能平定!”
洪承畴点头,眼中杀意渐浓:“不错,招抚不过是养虎为患,本督此来,就是要让陕西的流寇知道以后投降是死,造反更是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