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老丈好眼力。"刘处直蹲下身,指着那泥像问道,"这是供奉的哪路神仙?"
老汉左右看看,压低声音:"这是白莲尊者,保佑咱们穷人翻身哩。"他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,"军爷若是不嫌弃,小老儿知道些山东的门道。"
老丈怎么称呼呢?
"村里人都叫我白三。"老汉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白布,上面用炭笔画着个莲花图案,"军爷若想见真佛,今夜子时,可到村东破庙一叙。"
刘处直接过布片,发现这莲花图案与他以前见过的白莲教标志极为相似。
他不动声色地塞给老汉一块碎银:"有劳白三爷指路。"
回到队伍中,高迎祥皱眉道:"老弟,白莲教的人神神叨叨,靠不住,他们用这些神啊、佛啊糊弄老百姓呢。”
"正因为如此,他们才熟悉山东情况。"咱们人生地不熟,需要向导,这些人地头蛇对我们很有帮助的。
当夜子时,刘处直只带了十名骑兵,与高迎祥悄悄来到村东的破庙。
这庙宇早已荒废,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,唯有正殿的房顶还算完整。
月光从破洞中漏下,照在一尊残缺的佛像上,显得格外阴森。
"来了。"高迎祥突然低喝一声,手按刀柄,只见佛像后转出三个人影,为首的竟是个女子,二十五六岁的样子,一身粗布衣裳,腰间别着把精致的短刀。
“陕西来的好汉,久仰了。"女子拱手行礼,声音清澈,"在下孟九娘,兖州白莲教分舵主。"
刘处直借着月光打量这女子,见她眉目如画却带着股肃杀之气,右手虎口有厚厚的老茧,显然是常年用刀所致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枚铜牌,上面刻着"真空家乡,无生老母"八个字。
"孟舵主好胆识。"刘处直抱拳回礼,"在下刘处直,这位大哥是高迎祥,不知白三是去哪里了?"
"白三是我教老信徒,腿脚不便,由我代劳。"孟九娘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,正是白天那块画着莲花的白布,"听闻二位好汉在山东行事,我教愿效犬马之劳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