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的隆昌小区寂静得瘆人,路灯在雾气中晕染出诡异的光晕。17栋401的门虚掩着,腐木的气味混着线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我摸出朱砂笔,刚跨进门槛,身后的门"砰"地自动关上。
客厅里堆满古籍和泛黄的手抄本,最显眼的是供桌上的《大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,纸张暗红如血。朱成文跪坐在蒲团上,面前摆着一面青铜镜,镜面布满裂纹,却清晰映出两个身影——他现代的模样,和一个穿着破旧僧袍、头顶戒疤的古代僧人。
"这是我的前世,慧聪和尚。"他指着镜中虚影,声音发颤,"朱棣登基后,我在隆昌寺修行二十年。他开始给我讲述前世的记忆。
那是建文四年六月十三,南京城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。燕军攻破金川门的喊杀声,如汹涌的潮水,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皇宫。
建文帝朱允炆跌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上,昔日金碧辉煌的大殿此刻一片狼藉。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,将他苍白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。方孝孺等大臣的尸首横陈在阶下,鲜血顺着白玉阶蜿蜒而下,在丹陛蟠龙的眼中汇聚成小小的血泊。
“陛下!燕军已至午门!”太监王钺踉跄着冲进来,官帽歪斜,锦袍沾满尘土,“太祖高皇帝临终前留下的铁匣,可还有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