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篷帘被轻轻掀开,苏雪捧着银盒走进来,金红雾气在盒面织成冰棱纹:“母亲的笔记里夹着张拓片,石峁残碑上的字跟你咒文显的不一样。” 她将拓片铺在篝火旁,上面的古篆在火光中扭曲,“残碑说‘九树合,非门开,是生路’,你看这笔画 ——”
拓片上的 “生” 字最后一笔特别长,像条通往石峁的路。林九的目光却被帐篷壁吸引,那里的帆布不知何时洇出青铜色的水迹,正顺着纤维往上爬,渐渐显形出先秦文字:“九棵神树合,虚无之门开。” 每个字都在蠕动,像用活虫拼出来的,与苏雪拓片上的字迹截然相反。
“这是……” 苏雪的金红双剑突然出鞘,剑刃的光芒劈向水迹,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弹开,水迹里渗出的暗绿色汁液溅在帐篷杆上,那截青铜杆竟开始融化,像块被晒化的糖,“母亲的笔记里说,先秦巫祝会用活人血写‘惑心咒’,字里藏着傀儡师的意识!战,快用守墓人之心的火 ——”
萧战的机械爪刚要喷出地脉火,林九突然按住他的手腕。星芒在眼底翻涌,他能感觉到咒文正在欢呼,那些先秦文字里藏着的意识,竟与自己肩胛骨的巨眼残识产生共鸣,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。“别烧。”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这字是冲我来的,烧了反而会让它钻进地脉。”
他解开衣襟,露出肩胛骨的咒文。那些青铜色的纹路正在发光,与帐篷壁的先秦文字连成线,显形出完整的句子:“执钥人血祭,门开见归途。” 最后那个 “途” 字,竟与祖父日记里被虫蛀的位置完全吻合,像早就排好的剧本。
苏雪的银盒突然旋转,金红雾气往咒文上涌:“母亲说‘归途未必是生路’。你看银盒里的倒影 ——” 盒面映出的帐篷壁上,先秦文字的背后藏着张脸,是傀儡师的冷笑,正透过字缝往林九的瞳孔里钻,“他们在利用巨眼的残识给你灌假记忆!”
“假的又如何?” 林九突然抓起篝火旁的青铜炭,在帐篷地上划出九树阵图,“祖父的日记说虚无之门后有‘重置之力’,能抹掉三派的恩怨。傀儡师想打开它复仇,先祖们拼死封印,可谁问过我们想不想要这破传承?” 炭尖戳在阵眼的位置,火星溅起的瞬间,肩胛骨的咒文突然刺痛,像在赞同他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