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血月盟!"周子谦挣扎着起身,牵动伤口咳出黑血,"赶考路上的袭击,考场的毒茶...他们不想让我们活着考完。"他抓住陆承安的手腕,"承安,你该独自去求见主考官..."
"住口!"陆承安将凉透的药碗重重搁在案上,烛火被震得摇晃,"我们一同赴考,便要一同洗刷冤屈。"他展开皱巴巴的策论,被雨水晕开的字迹依然苍劲有力,"这篇文章,本该呈给天子御览。如今,就用它叩开主考官的门!"
丑时的雨愈发狂暴,主考官陈衍的府邸前,石狮的眼睛被雨水冲刷得发亮。陆承安与周子谦跪在积水的青石板上,任凭雨水冲刷脊背。一个更次过去,两个更次过去,门房举着灯笼呵斥:"再不离开,就报官了!"周子谦咳嗽着要起身,却被陆承安死死按住。
当寅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,一辆青布马车缓缓驶来。陈衍撩起车帘,看见两个年轻人如雕塑般跪在雨中,陆承安怀中护着用油纸包裹的策论,周子谦胸前的绷带渗出暗红血迹。"大人!"陆承安突然重重叩首,额头在石板上磕出闷响,"学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,此案另有隐情!"
陈衍接过策论,烛光映亮"民为邦本,本固邦宁"的开篇。当目光扫过被血水晕染的段落,老御史的手指微微发颤。他望着陆承安眼中燃烧的火焰,又看向周子谦惨白却倔强的面容,终于长叹一声:"起来吧。明日辰时,带齐证物来大理寺。"话音未落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,新一天的朝阳正刺破雨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