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渊错愕语塞。
李建成叩首道:“有许多话,儿臣实在是不吐不快。二弟功盖天下,声望早已凌驾我这个大哥。父皇对他更是宠爱有佳,天策上将军、太尉、司徒、尚书令、陕东道大行台、益州道行台尚书令、雍州牧、凉州总管、十二卫大将军。不但是武官第一把手,还是文官第一人,更兼掌国之征讨,手握天下兵马大权。自古到今,除了曹操、司马昭之类权倾天下的乱臣贼子外,有谁拥有如此权力?”
李渊怔怔的看着李建成,失望道:“在你眼中二郎是曹操司马昭之流的乱臣贼子?”
“自然不是!”李建成断然道:“但是人言可畏,人心可畏。作为皇子,自古到今谁又能不想成为皇储?更何况二弟雄才伟略,野望颇大。他身经百战,麾下有上百员乐意为他至死的虎将。后来又弄出的文学馆,世人皆称‘入文学馆如登瀛洲’,致使山东、江左文人趋炎附势者,如过江之鲫。试问谁不想坐拥从龙之功,谁不想成为天子近侍,以跃龙门。谁能保证手握天下权的二弟经得住小人劝说的诱惑?父皇难道真的敢说一句,二弟无争储之心?”
李渊再度哑然,作为皇帝,掌天下之舵,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这权势的诱人。
沉默了片刻,李渊突然气笑道:“看你这振振有词的,还是父皇的不对了?”
李建成忙道:“儿臣断不敢有此念头,只是这些年一直被逼迫得苦,因为二弟势大,君心不负……便不由听了下属挑拨,想着手里若多些兵马,一边可以更好的抵御突厥,另一边京中有事也可调进来抵挡……除此之外,儿臣绝无半点意想。儿臣也知道,仅凭这些以足够处死,请父皇降敕……发落,儿臣罪有应得无怨无悔。但弑君谋反,便屈死了也不敢认这罪名!”
李建成说完这些瘫倒在地,身子簌簌发抖。
李渊看着自己这最为放心的长子,千言万语,只换做身为父亲的一身长叹:“幼稚!愚蠢!”
李建成听到此话,心中大石落地。
“作为大唐太子,地位越重,责任越大。而你都干了些什么,乱七八糟的?募私兵?上千个死士,能干什么?更好笑的是你挑出来办事的人,直接办到父皇这里来了。你让父皇……怎么放心将这锦绣河山,亿万子民交给你……”
顿了一顿,李渊一挥长袖道:“来人,将太子押下去……张忠,你负责看住太子,只给粗食与水,保他不死便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