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夜羽寒与我有仇，他是我上位前的绊脚石，也是台阶，我要让他受万民唾弃，永世不得超生！”
斩草便是要除根，以免了春风吹又生的祸根。
沈绪温声应了句‘好’，又道：“我有他谋害皇嗣的证据。”
黎苏微诧，夜羽寒聪明的地方便在这里，他杀人从不手软，能杀的都杀尽了，不留把柄，这点确实难证明，除非，她眼前一亮：“伪造？”
“是，但并非全部，我让影卫掳走了夜羽寒的人审了一番，得到了些能用的，剩余的靠推测再寻当年的蛛丝马迹伪造了一份‘证据’。”
或许这并不算多光明磊落，但夜羽寒意图造反的证据不少，只是多了这一份‘锦上添花’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。
黎苏不觉得这有什么，史书的事向来是由胜者说了算的，他们便是阴险又如何，生前哪管身后事。
不过，倒是挺有默契的，她确实想着推理出当年的事也伪造一份证据，想不到被沈绪提前了。
她忽的问道：“你为什么要留在这？”
留在一个即将灭亡的王朝，一个腐朽的王朝。
沈绪神色认真了些，他说出了句惊人的话，那声音不大却不由有些震耳欲聋：
“因为，陛下是个明君。”
在说完后，沈绪看向黎苏又一次重复道：“殿下的父皇，是个明君。”
有这样的一个君王，是大雍的幸事，是百姓和朝臣的福气。
黎苏有几分怔住，她在宫中数日，她听过无数人说过老皇帝，他们说他昏庸，说他风流，说他荒淫无度，酒池肉林，更有读书人出书无数怒骂皇帝的‘昏庸’。
他们一遍又一遍，一声又一声的呐喊怒吼这‘他的昏庸’，可沈绪是除去逍遥王外唯一一个说他是明君的人。
那日逍遥王的话还历历在目：“女儿，老东西他看着不怎么样，但他是个不错的人，是个明君。”
这是一个怎样荒唐的王朝，被人人痛斥的疯子奸相是为民的好官，被朝臣口诛笔伐的昏庸皇帝是明君。
多日来黎苏确实看到了很多的东西，她或许明白老皇帝与他们口中的多少有出入，但与‘明君’二字还是差距甚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