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康四十九年大暑,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沙砾在正午折射出刺目白光。虎娃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指尖刚触到冷藏车的胡杨木门,立刻被烫得缩回 —— 门板温度已达 48℃,蜂蜡封印正渗出透明的蜡油,像被晒化的蜂蜜。
车厢内,阿里木的弯刀在菌箱上敲出闷响:"你们的冰窖在冒热气!" 胡商们围着软化的蜡封,有人用突厥语咒骂,有人已抓起骆驼缰绳准备卸货。王远的检测镜刚凑近蜡面,镜片上的蝉蜕粉涂层突然泛紫 —— 那是孢子即将突破封印的警示。
"是沙暴孢子在释放酸性酶!" 他用银针挑开蜡层,紫色菌丝正沿着晶界蔓延,"必须在三十分钟内降温!" 虎娃盯着温度计,指针指向 45℃,突然想起在敦煌见过的壁画:"胡杨泪能凝固成晶," 他扯开腰带,"加上盐碱地的石膏粉!"
工坊备用的胡杨树脂还剩半罐,虎娃将其与研磨成粉的石膏混合,粘稠的液体在沙地上滋滋蒸发。"《天工开物》说 ' 胡杨泪,其凝如石 '," 他用羊皮刮刀将混合物涂满车厢,琥珀色的膜层在阳光下渐渐泛白,"石膏粉能反射八成真阳!"
王远则在沙漠地衣中寻找生机,显微镜下,灰绿色的地衣菌丝正分泌着糖醇类物质:"这东西能在 60℃存活," 他用唧筒抽取地衣浸出液,喷向菌箱缝隙,"让它们在蜡封外织张隔热网!"
最危险的时刻出现在未时三刻,某菌箱的蜡封突然破裂,紫色孢子如烟尘般涌出。老刀的狼头刀及时劈落菌箱,虎娃趁机砍破水袋,200 斤淡水倾泻进车厢夹层的硝酸铵层。
"后退!" 他的呼喊被剧烈的吸热声吞没 —— 硝酸铵遇水瞬间沸腾,车厢内腾起白色雾气,温度计指针疯狂回落。阿里木的骆驼受惊长嘶,却见刚才还发烫的门板,此刻凝着细密的水珠。
当胡商们捏着鼻子凑近破裂的菌箱,却看见诡异的一幕:逃逸的孢子在蝉蜕粉试纸前蜷缩,原本透明的试纸渐渐变成深紫色,如同被诅咒的羊皮卷。"这就是你们差点买下的," 王远用镊子夹起孢子,"能在沙海杀死所有活物的腐骨孢子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