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黏牙!"
"黏住才好。"顾砚舟就着她的手舔糖渣,"省得总念叨城里的胭脂铺。"
祭灶的爆竹炸响时,柳如烟钻进他怀里。硝烟味混着麦芽糖的甜,竟比醉仙楼的龙涎香更好闻。
除夕守岁,顾砚舟包破了五个饺子。柳如烟把铜钱塞进唯一成型的饺子里,热汤端上桌时,他偏偏夹中那个:"看来今年要我走财运。"
"想得美!"柳如烟抢过铜钱系上红绳,"明日开始,你教我做账。"
炭火盆里煨着橘子,甜香漫过褪色的窗花。柳如烟数完今年攒的碎银,突然被顾砚舟拦腰抱起:"该歇了。"
"才交子时..."
"我困了。"
帐幔垂下时,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。柳如烟数着顾砚舟平稳的呼吸,忽然觉得当个村妇也没什么不好。
上元节,顾砚舟糊了盏歪嘴兔子灯。柳如烟提着灯逛庙会,被孩童笑也不恼:"我家夫君手巧得很,能糊出八条腿的螃蟹呢!"
归途经过石桥,顾砚舟背她过结冰的河面。柳如烟晃着灯笼哼小调,暖黄的烛光融进满天星斗,惊醒了芦苇丛里栖息的鸥鹭。
开春犁地时,柳如烟在篱笆外种下野蔷薇。顾砚舟的袍角沾满泥浆,索性卷起袖子扎篱笆:"等花开时,给你编个花冠。"
"不如种菜。"柳如烟往他领口塞了朵婆婆纳,"这个能拌凉菜。"
夕阳沉进麦田时,两人倚着新扎的篱笆分食烤红薯。炊烟又从邻家升起,混着柴火味的晚风里,柳如烟忽然觉得余生这样过,也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