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母聪明一世,看不出来简献音心里打的算盘。
或是说,她们不谋而合,内心深处的想法都是一样的。
应欲语眼里溢出了失望感,她整个人忽然觉得很疲惫,好像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有,只能够不顾潮湿地靠在了洗手台上。
过了很久,她才是吸了吸自己的鼻子,轻声开口道:“梁至嵘,至少......至少你应该站在我的身边吧?”
他明明是她的丈夫才对......
梁至嵘喉咙口发紧,张开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。
总有一种有什么东西在掌心流逝,但越抓反而流得越快的挫败感。
他只能回答:“我没有不站在你的那一边。”
“算了......”应欲语疲惫地摇了摇头,不想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,她知道自己性格敏感,如果一味追究,最后只会更加内耗而已。
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看得开一些、看得淡一些。
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无论怎么争取,都仅仅只是徒劳无功罢了。
“你放心好了,我不会让你妈,还有你觉得丢脸的。”应欲语嗓音低沉,却很真挚。
镜子里,她连侧影都单薄如纸。
她开口继续说:“只要在梁太太的这个位置上一天,我就会做好一天的本分。”
这是她在结婚前,就对自己定下的规矩。
否则在这段不平等的婚姻里,她靠什么来呼吸?
梁至嵘喉结滚了滚,目光始终都定在应欲语平静到泛不起任何一丝涟漪的脸上,他眼眸漆黑,哑着嗓子问:“然后呢?”
“你还有不在这个位置上的打算么?”
应欲语“嗯”了一声,给他的回答没有犹豫:“你们什么时候想我让位,我一定绝无二话。”
——她足够乖了吧?
想必,这也是这个男人当时看中她,娶她的理由之一。
是她这段时间不切实际,痴心妄想了。
以后再也不会了......
这男人领着他的白月光进门的那一刻,无声却响亮的巴掌就已经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脸上,留下深刻的、不可磨灭的印记。
应欲语也不打算再管自己白裙上的茶渍,反正只会越洗越脏,她从洗手台和身前男人的中间,侧着身子走过去。
想离开这个氧气都快要挥发了的卫生间。
突然,她垂在身侧的手腕上一重。
梁至嵘拉住了她,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。
他以背对着她的姿势,低声说道:“别再说这种话了,你知道我不想跟你吵架的。”
“应欲语,我们也约定过,不再因为其他人而冷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