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冬天,我正上着六年级,父母有事需要要外出一段时间,就把我安排到奶奶家住几天,让奶奶照顾我。
奶奶的房子在村里的最边缘的位置上,就算挨的最近的邻居,也一百多米的距离。打开房子的后院门,面前就是一大片田野。
第一天清晨,天还没有亮,我就已经被闹钟吵醒了。看了下窗外,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片。
我刚穿好校服,准备去洗漱,突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戏曲声。
咿咿呀呀的唱腔,伴随着二胡的悠扬旋律,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的清晰。
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竖起耳朵。声音是从后院方向传来的,像是老式收音机或者电视机发出的声响。
但奶奶家根本没有电视机,她唯一的娱乐就是那台放在厨房角落的老旧收音机,而且这个时间奶奶应该还在睡觉。
"奶奶?"我轻声呼唤,没有得到回应。
戏曲声仍在继续,时而高亢,时而低回,仿佛有人在表演一场完整的剧目。
我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,穿过昏暗的堂屋,来到通往后院的小门。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门。
冷冽的晨风迎面扑来,我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。
外面空荡荡的,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枣树和奶奶晾衣服的竹竿。
再远的地方就是开阔的田野,冬小麦刚刚冒出嫩绿的芽尖,在灰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鲜亮。
戏曲声确实是从边传来的。
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踏出几步,脚下的冻土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
戏曲的声音更加清晰了,但我无法确定它的具体来源。它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,又像是从某个特定的点扩散开。
我眯起眼睛望向田野深处,大约百米开外的地方,有几座孤零零的坟包,那是村里一些无主的老坟。
"谁在那儿?"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。
戏曲声戛然而止,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田野重归寂静,只有风吹过麦苗的沙沙声。
"小杰?你在干什么?"
奶奶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,吓得我一跳。我转身看见她披着棉袄站在后院门口,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,显然也是刚起床。
"奶奶,你听到了吗?刚才有唱戏的声音。"我指向田野。
奶奶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,她皱了皱眉,目光扫过那片田野和远处的坟包,然后摇摇头:"可能是谁家办什么事儿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