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李夜云掏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悄然跃至晚上十点多。空荡荡的过道里,他独自踱步,孤独的气息如影随形,寂寞之感也在心底肆意蔓延。不知从何时起,仿佛他的大半生都是这般孤身一人走过,这条孤独之路究竟有多长,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。但他心里明白,或许当国家的旗帜在辽东战场猎猎飘扬,当胜利的喜讯再次清晰地传至耳畔,当他能豪情万丈地举起利剑直指苍穹,策马奔腾,将喜悦传递给无数并肩作战的战友之时,这条孤独之路方能真正走到尽头。
正走着,路边突然出现的一个小水潭拦住了他的脚步。李夜云没有丝毫犹豫,径直踏过水潭。抬眼望去,不远处有一个人工湖,湖的四周环绕着无数灯火,远远看去,那些灯火就像一群围观的群众,将水池团团围住。
水池安静得有些瘆人,平静的水面宛如一面镜子,清澈见底。水下,几只鱼儿时不时探出头来。李夜云见状,轻轻走上前去,然而,鱼儿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,像受了惊的小男孩,“嗖”地一下迅速游开。李夜云故意往后退了几步,没过一会儿,几只鱼儿又小心翼翼地重新探出头来。可当他再次悄悄走近几步,鱼儿们便又如法炮制,再次迅速逃窜。
如此这般来来回回好几次,李夜云最终无奈地选择站到远处静静观望。
他站在那里,专注地看着那几只小鱼,发现大多数都是鲈鱼,它们颜色各异,有的洁白如雪,有的翠绿欲滴,有的湛蓝如宝石,还有的乌黑发亮。尽管颜色各不相同,却都不约而同地探出头来,面朝天空,仿佛在虔诚地瞻仰天空的模样。
李夜云凝视着过于平静的水面,又联想到当下的自己,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,这不正像自己此刻的状态吗?看似波澜不惊的生活,实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虚假的宁静。
李夜云正沉浸在思绪之中,天空忽然乌云密布,滚滚雷声由远及近,豆大的雨点瞬间倾盆而下。李夜云赶忙伸手从背包里掏出雨伞,手忙脚乱地撑开,以应对这场如战争般突如其来的大雨。
他踩着地上溅起的水花,继续向前走去。当走到一个转角处时,李夜云停下了脚步。眼前,一棵古老的槐树静静伫立,古槐树下,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正躲在那儿,神色焦急地等待着大雨停歇。
那女子有着如远山般秀丽的眉,眉下一双杏眼仿佛蒙着一层薄雾般的水光,精致的妆容被雨点打乱,却愈发衬得她那洁白如雪的脸庞纯净动人,恰似刚刚剥开的荔枝肉般鲜嫩。高挺的鼻梁下,瓷白的脸颊因雨滴的浸润泛着湿润的光泽,宛如一颗被精心雕琢的美玉。
李夜云见状,心中一紧,赶忙走上前去,一把抓住那女子纤白素手,脸上满是担心与急切,忙问道:“初梦,怎么出门都不带伞啊,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?”说着,他轻轻将林初梦护在自己怀里。林初梦没有抗拒,任由李夜云将自己的身子往他那带着微微暖意的胸膛靠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