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如血浸染营帐,沈若璃对着铜镜系上玄甲护腕,腕间血咒纹章在烛火下泛着微光。帐外传来脚步声,她下意识握住狼首刀,却见沈明霄端着药碗推门而入,玉笛斜插腰间,随着步伐轻晃。
“这是陆子期熬的愈伤汤,对你的血咒有益。”沈明霄将药碗放在案几上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,“小妹的手,比小时候还凉。”
沈若璃猛地抽回手,想起方才在点将台时那异样的眼神,心跳莫名加快:“兄长既知我身负血咒,可清楚前太子妃当年为何设下如此秘术?”
沈明霄神色微黯,伸手拨弄烛芯,跳动的火苗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:“因为背叛。前太子被最信任的人出卖,临终前将玄甲军托付给沈家,母亲...便以我们的血脉为祭,铸下这血咒。”他突然凑近,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,“所以小妹,你一定要活着。”
话音未落,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陆子期掀开帘子,青铜面具下神情凝重:“异姓王在雁门关外设下‘锁龙阵’,以千具玄甲兵俑为阵眼,还有...”他顿了顿,“阵中供奉着沈将军的衣冠冢。”
沈若璃霍然起身,狼首刀出鞘半寸:“果然是冲着沈家来的。明日一早,我率先锋破阵。”
“不可!”沈明霄按住她的肩膀,力度大得惊人,“那阵中怨气冲天,血咒在其中反而会成为枷锁。让我...”
“兄长难道忘了?”沈若璃甩开他的手,眼中泛起怒意,“父亲临终前将战旗托付给我,我才是护旗使!”她转身走向帐外,却没看见沈明霄攥紧的拳头和眼底翻涌的痛苦。
次日清晨,雁门关外黄沙漫天。沈若璃骑在战马上,望着远处排列如鬼域的玄甲兵俑,每个俑人的胸口都插着刻有沈家徽记的断箭。她举起狼首刀,正要下令冲锋,身后突然传来悠扬笛声。
沈明霄白衣猎猎,玉笛吹奏的曲调化作无形音刃,将前排兵俑的头颅纷纷削落。“小妹,记住,跟着笛声走!”他回头对她一笑,眼中却满是决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