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云三年腊月廿九,卯时三刻,雍宁跟着引路太监穿过金碧辉煌的长廊,鞋底踩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与他剧烈的心跳形成诡异的共鸣。前世作为太傅之子,他曾多次出入皇宫,但以皇子身份被召见,这还是第一次。他刻意将背佝偻几分,眼神涣散,装出一副怯懦畏缩的模样,只有手中的碎玉,被攥得发烫。
御书房内,皇帝斜倚在龙榻上,面色苍白如纸,却依然强撑着威严。三皇子跪坐在一旁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——他显然没想到,这个在冷宫中无人问津的小皇子,竟真的能被皇帝召见。
“雍宁,”皇帝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,“有人说你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,可是真的?”
雍宁心中一凛,想起宫中人关于他“灵眸”的传言。他抬眼,装作惊恐地看着皇帝身后的立柱:“回、回父皇,儿臣……儿臣看见那里有黑雾缭绕,像是……像是不祥之兆。”
三皇子冷笑一声:“父皇,这不过是市井流言,岂能轻信?恐怕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,妄图扰乱圣心。”
雍宁注意到三皇子袖口露出的香囊边角,心中有了计较。他装作不经意地向前挪动半步,指尖触到御书房的地砖——正是前世记载中藏有密道的位置。“儿臣不敢欺瞒父皇,”他怯生生地说,“自入秋以来,儿臣时常看见宫中逝去的宫人,他们……他们说有人在药里下了毒……”
“放肆!”三皇子拍案而起,“你竟敢污蔑父皇的膳食?”他转身向皇帝行礼,“父皇,这等妖言惑众的贱种,理应交由儿臣处置,以正宫规!”
皇帝却抬手阻止了他,目光紧紧盯着雍宁:“你说有人下毒,可有证据?”
雍宁深吸一口气,从怀中掏出四皇子的香囊和三皇子的“牵机散”瓶子:“儿臣昨夜在永巷捡到这些,闻到里面的香味后,竟看见幻象,幻象中四皇兄七窍流血,痛苦不堪……”他故意顿了顿,观察皇帝的反应。
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他接过瓶子,仔细端详瓶底的“三”字暗纹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。三皇子却依然镇定:“父皇,这不过是雍宁捡到的旁人之物,怎能作为证据?再说,这瓶子样式普通,随便找个工匠都能仿制。”
就在这时,雍宁注意到皇帝案头的香炉,里面燃着的香料正是他从禁宫带出的神秘粉末。他灵机一动,装作不小心碰倒香炉,香料洒在地上,与三皇子瓶子里的粉末混在一起,竟腾起一缕淡金色的烟雾,烟雾中浮现出寒梅的形状。
“这……这是巫蛊之术!”三皇子惊呼,“父皇,雍宁果然会妖法,他这是在诅咒儿臣啊!”
皇帝却盯着烟雾中的寒梅,神情复杂。雍宁趁机跪下:“父皇明鉴,儿臣年幼体弱,如何能行巫蛊?这寒梅乃是景妃娘娘的象征,想必是娘娘在天有灵,借此警示父皇……”他故意提到景妃,观察皇帝的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