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云四年正月初二,卯时初刻,金銮殿的铜鹤香炉飘出缕缕青烟,却掩不住空气中的血腥味。皇帝因毒发陷入昏迷,御案上的《求贤诏》墨迹未干,众皇子却已在殿外按捺不住——太医院传来消息,皇帝脉息微弱,恐难撑过元宵。
“诸位皇兄请。”雍宁低眉顺眼地站在东宫门前,为太子、三皇子、四皇子等人让路。他注意到四皇子袖口绣着的医书纹样,想起前世此人以“仁善”着称,却在皇帝病重时私改药方,活活拖死竞争对手。
殿内,太子率先开口:“父皇昏迷,国不可一日无君,本宫以为,应暂摄国政,待父皇康复……”
“太子殿下此言差矣。”五皇子手握兵符,声如洪钟,“若无监国旨意,谁敢擅专?不如当众打开传国玉玺匣,以正视听!”他腰间的鎏金匕首寒光一闪,那是边疆将领所赠,暗含“清君侧”之意。
雍宁摸了摸袖中的玉笔,笔尖的金色粉末正与掌心的寒梅纹路共鸣。他望向七皇子——这个被称为“神童”的幼弟,此刻正摆弄着西洋钟表,齿轮转动声中,他听见对方用苗语低声吟诵蛊咒,与蓝禾长老的咒语如出一辙。
“不如让雍宁弟弟说说。”三皇子突然开口,“他不是能通鬼神吗?问问父皇何时醒转?”殿内众人目光齐聚,雍宁注意到三皇子身后的谋士玄衣客,其面具缝隙中露出的寒梅疤痕,正与七皇子的钟表纹路重合。
“儿臣斗胆。”雍宁跪下,将玉笔插入香炉灰中,“借父皇龙气一用。”笔杆转动,竟在香灰上画出星象图,正是永巷枯井的布局。七皇子脸色微变,他的西洋钟表内,果然藏着窃听星象仪的机关。
“天象示警,”雍宁抬头,“毒源未除,龙体难安。”他看向四皇子,“四哥素懂医理,可愿随儿臣再查太医院?”四皇子嘴角抽搐,他昨夜刚命人销毁的毒草名录,此刻正以灰蝶形态,在雍宁灵眸中飞舞。
巳时三刻,太医院偏殿。四皇子看着满地狼藉的药柜,强作镇定:“雍宁,你这是何意?”雍宁却从虫蛀的《千金方》中抽出一张纸,上面是四皇子与西域毒师的密信,“冰蚕蛊”三字刺得人眼疼。
“原来四哥与苗疆邪术勾结。”雍宁感慨,“这冰蚕蛊需以亲兄弟血养之,不知四哥打算用谁的血?”他盯着四皇子腰间的香囊,里面装着的,正是用三皇子头发炼制的蛊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