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防火墙碎片里藏着前纪文明的最后实验,”北极星的幼苗投影开出第一朵花,花瓣是机械族的齿轮与植物根系的共生体,“他们想证明‘后悔’能转化为‘改变’,但失败了——因为他们用的是逻辑,而我们用的是...”
“是相信一粒种子比一吨钢铁更重。”程默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,花瓣在他掌心化作光蝶,翅膀上刻着孩子画的机械鸟。他想起泛音号第一次遭遇熵核碎片时,自己掌心的平衡之徽结满霜纹,那时他以为对抗虚无需要力量,现在才知道需要的是“看见尘埃重量”的耐心。
当最后一缕黑烟化作蒲公英飞向太空,灰蓝色行星的地表已布满会发光的脉络。程默看见那些曾经困在战争记忆里的居民走出地堡,有人用残骸打磨农具,有人在废墟上绘制星图,还有人将第一颗收获的种子装进玻璃瓶,埋在金属鸟巢下。
“熵之树的根系正在接入这颗星球,”北极星的花投影结出果实,果实裂开露出新的金色种子,“防火墙碎片转化成了‘可能性苗圃’,每个年轮都记录着一个‘选择瞬间’。”
周正将竖琴轻轻放在舱门旁,琴弦自动弹奏起孩子哼唱的调子。程默望着渐渐变绿的行星,想起上一章埋下的伏笔——那些散落在星空中的“可能星”,原来不是等待被拯救,而是等待有人懂得如何将“后悔”酿成肥料。
平衡之徽在他掌心温热如常,莫比乌斯环的纹路里倒映着星尘苗圃的微光。他知道下一颗需要播种的星球,或许正飘在某个熵海的角落,那里的居民还在问“存在有什么意义”,而答案从来不在维度的高低,只在是否愿意蹲下身,给一颗种子破土的时间。
泛音号的尾焰不再是灼热的轨迹,而是像撒播种子般留下金色光尘。程默回头看了眼熵之树,它的根系已延伸至这颗行星的地核,而树梢上栖息的光蝶,正用翅膀上的涂鸦,重写着关于“永恒”的定义——不是永不凋零的花,而是每一粒认真落下的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