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铁柱搓着一双蒲扇般的大手,显得有些手足无措,憨厚的脸上满是局促。
“我……我怕我手笨,弄不好,再给你把东西糟蹋了……”
他知道陆青山现在是村里的能人,是顶梁柱。
可这药材,他连听都没听过该怎么个种法。
“怕啥!”陆青山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。
“我手把手教你!”
“从怎么育苗,怎么移栽,到这田里头该怎么管,我都掰开了揉碎了给你说明白。”
“你小子只要按我说的做,保管错不了!”
“这事儿要是干成了,往后你老娘抓药的钱,就再也不用东挪西凑地发愁了!”
最后一句话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戳中了赵铁柱的心窝子。
他娘常年汤药不断,是他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。
他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。
他用力点点头,瓮声瓮气地应道:“青山哥,你放心!俺指定把这活儿给你干得明明白白!”
于是,接下来的几天,山湾村西头那片沉寂多年的土地,便热闹了起来。
陆青山带着赵铁柱,深翻土地,垒起一个个整齐的苗床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承载着希望的种子播撒下去。
【山野之心】的感知,在此刻被陆青山催动到了极致。
他闭上眼,仿佛能“闻”到每一寸泥土散发出的不同气息。
有的温润,有的带着一丝燥意。
他甚至能隐约“听”到,那些干瘪的种子在接触到适宜的土壤时,发出的微弱的、渴望生长的“呼吸”声。
这种玄之又玄的本事,让他在指导赵铁柱时,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。
“铁柱,这块地,土性偏寒,多种些人参、丹参。”
“那边,向阳,土质松快些,五味子、柴胡、桔梗就爱长那种地方。”
村里人看着陆青山刚盖完大瓦房,屁股还没坐热呢,就又折腾起新玩意儿,一时间议论纷纷。
“你们说这陆青山,是咋回事啊?刚消停两天,咋又在那地里捣鼓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?”
一个老汉蹲在村口大槐树下,吧嗒着旱烟,满脸不解。
“听说是在种药材!老鼻子值钱的那种!”旁边一个消息灵通的媳妇子压低声音道。
“药材?那玩意儿咱这山里头野生的倒是不老少,可这……家种能行吗?别回头把挣的钱都赔进去喽!”
对于这些或好奇、或担忧、或等着看笑话的议论,陆青山只是一笑置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