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浓稠如实体。熵骸砸进厚逾五尺的苍白菌毡,冲击波震落穹顶倒垂的晶化石钟乳——那些钟乳表面血管状凸起崩裂,溅射出荧光孢子,照亮岩壁上无数痛苦挣扎的晶化人形浮雕。无序骰环绕护体,骰面幽蓝?(绝对防御)明灭不定,却无法驱散甜腥腐臭中弥漫的秩序威压。
“莉……莉……”
剑冢头颅幽火在威压下忽明忽暗。柴多忠残念引动黑骰射向黑暗——
滋!
幽光撕裂浓雾,照亮洞穴中央的墨玉祭台。台上静静铺展一件素白襕衫:广北州七品县令制式,左胸獬豸绣纹被银线精密重绣,袖口墨渍晕染成血梅状,下摆却洁净如新雪。最诡异的是衣襟处别着一枚生锈的铜算盘珠子——正是柴多忠任县令时拨烂的那枚!
熵骸枯爪失控抓向衣衫!
穹顶骤亮如白昼!七百二十颗光点组成太乙归真阵,银辉如九天银河倾泻!
- 獬豸绣纹化作银蛇噬咬熵增轮盘,枯骨甲胄如沙塔崩塌;
- 袖口墨渍渗透星尘腐心,儒门正气灼得赤红虫豸“噼啪”爆裂;
- 铜算盘珠子炸开,百道金线刺入剑冢头颅,残剑碎片在金属悲鸣中重组!
“啊啊啊——!”
光茧中柴多忠意识翻滚。广北州暴雨夜在眼前炸裂:霍思宇獬豸印砸碎他肋骨的闷响、刘莉莉染血断剑刺入赵屠心口的噗嗤声、流民咀嚼燃烧经书时癫狂的咀嚼声……银辉如冰海吞没混沌之火,三枚无序骰哀鸣着烙进新生血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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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胎枷锁·骰烙掌心(600字)
银辉散尽时,菌穴死寂如古墓。
柴多忠跪在菌毡上,指尖颤抖抚摸温热的胸膛:麦色皮肤下肋骨隐隐作痛(霍思宇旧伤),左腹三道爪痕已结痂(晶牙兔妖所留),唯有心口那道三寸旧疤鲜红如初(刘莉莉殒命时所挡之刀)。素白襕衫自动覆体,修补獬豸纹流淌清冷银辉,袖口血梅状墨渍却隐隐发烫。
他茫然抬手,瞳孔骤缩——
- 左手心嵌三枚骰子烙印:殷红如熔岩(肩胛轮盘)、星河流转(腐心)、幽火明灭(剑冢);
- 右手心刻幽蓝?符:太乙星图随脉搏闪烁,稍运劲便如烙铁灼筋。
熵无羁的嗤笑穿透虚空:“秩序茧衣裹身……可还惯否?”话音未落,襕衫獬豸纹突如活物噬咬手腕!
噗嗤!
鲜血滴落菌毡——
轰!!!
岩壁晶化浮雕剥落!万千晶刺荆棘破土疯长,霍思宇的幽紫瞳孔在荆棘丛中燃起:“柴县令……汝这人皮,还能披几时?!”
柴多忠攥紧掌心发烫的骰烙。下一局生死豪赌的筹码,是他以深渊为价赎回的凡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