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承钧狼狈地滚到岩石后,匕首上下翻飞,将根茎剁成碎末。身后传来锁链洞穿血肉的闷响,以及洛九霄的嗤笑:"监天司就派你们这些杂鱼?"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,刺激着他的鼻腔。沈承钧将药粉混入腕血,制成一碗暗红的药浆。当他转身时,正看见洛九霄喘息着退到岩后,左肩赫然插着半截断箭,黑血顺着锁链滴落,在地面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。
"吞了。"沈承钧递上药浆。
洛九霄却突然掐住他手腕,将药浆反按在他伤口上:"蠢材,这是给你用的。"老人的掌心带着星力的温度,却让沈承钧心头一颤。
破庙内,残烛摇曳,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沈承钧右眼裹着浸药纱布,纱布上渗出的血渍已经干涸。
洛九霄靠在斑驳的神龛旁,断箭已经剜出,但伤口泛着诡异的紫光,仿佛有恶魔在其中作祟。
"为什么替我挡箭?"沈承钧盯着他肩头溃烂的皮肉,声音低沉。
"谁替你挡箭?"洛九霄嗤笑一声,抛来酒壶。劣酒浇在伤口上,腾起阵阵青烟,刺痛让他微微皱眉,"老夫只是嫌你死得太便宜。"
他扯下绷带重新包扎,动作行云流水,却在不经意间露出心口一道陈年剑疤——那疤痕蜿蜒如星轨,与沈承钧护符纹路惊人相似,仿佛是命运刻下的印记。
沈承钧摸向怀中药瓶,撕毁的标签残片突然变得滚烫,仿佛在灼烧他的掌心。洛九霄忽然开口,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:"三色堇生于至阴之地,天机阁却将其列为禁药。知道为什么吗?"
不等回答,他自嘲般轻笑,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苦涩:"因为这东西能解'命魂契'。沈墨老贼用契术控制监天司,自然见不得有人破局。"
庙外传来乌鸦夜啼,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。洛九霄袖中锁链骤然绷直,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。沈承钧捏着药瓶残片,指腹反复摩挲"监天司"的凸印,心中思绪万千。
洛九霄闭目调息,星纹罗盘在膝头无声旋转,裂纹悄然爬过"天枢"星位,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血腥味引来了豺狗的低吠,却又被锁链破空声吓得四散奔逃。沈承钧右眼灼痛渐消,却有一股阴寒顺着经脉游走,如毒蛇般钻进他的骨髓。
腐尸缠绕的三色堇根茎,正在他的血脉深处悄然生根,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。
洛九霄忽然咳出黑血,星芒在掌心明灭不定,仿佛风中残烛。他望向东方泛白的天际,喃喃如叹:"沈青禾,你选的这条路……比炼狱更难走啊。"
‘’走吧,这里不能呆了。‘’洛九霄说完,当先走了出去,身影拉得老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