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戛然而止。苏映雪剑指虚划,冰晶瞬间切断他的咽喉。她望向光柱的眼神凝重如铁:“是剑冢方向。寒霜剑的裂痕,恐怕与封印松动有关。”
二人身形如电,掠至剑冢时,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。石碑已碎成齑粉,祭坛中央,一名血袍老者手持骨杖,杖头刺入地缝,贪婪地吸食着喷涌的赤芒。那老者身形佝偻如虾,面上覆着青铜傩面,露出的脖颈布满鳞片状疤痕,元婴巅峰的威压令方圆十丈草木尽枯。
“南疆巫祖‘阴骨叟’。”苏映雪剑锋低吟,“三十年前被清云圣女斩去一臂,居然投靠了天机阁。”
阴骨叟杖头轻点,地缝中爬出三具血尸,腐烂的胸腔里盘踞着金头蜈蚣。他的声音沙哑而阴森:“小丫头见识不差。可惜清云血脉今日就要断绝,这地脉龙气……老夫收下了!”
血尸张口喷出毒雾,所过之处山石瞬间腐蚀成浆。沈七挥剑筑起冰墙,裂痕处却渗出黑血——寒霜剑已不堪重负,发出阵阵哀鸣。
“借剑一用。”苏映雪忽然扣住他手腕。双掌交叠的刹那,寒霜剑清光大盛,裂痕中涌出冰蓝色火焰。苏映雪发梢染上霜色,剑意如雪崩席卷,竟在毒雾中劈出一条冰径!
阴骨叟暴退数丈,青铜傩面轰然炸裂,露出半张白骨半张人皮的怪脸,狰狞可怖:“清云血脉共鸣?你是当年那个女婴!”
回应他的,是一道贯穿天地的剑虹。寒霜剑携着冰焰刺入地缝,赤红光柱骤然熄灭。阴骨叟的骨杖寸寸崩裂,他嘶吼着化作血雾遁走,空中飘落半张焦黄符纸,上面绘着剑宗全貌,各殿要害处标满朱砂红点,显然是早已谋划好的突袭地图。
沈七单膝跪地喘息,将寒霜剑插入焦土,剑身裂痕已蔓延至剑柄,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碎裂。苏映雪扶住他时,指尖触及他怀中硬物——那半块青铜罗盘不知何时竟嵌进了他的血肉,盘面裂纹正与剑痕缓缓重合,诡异而又透着某种神秘的联系。
“清云地脉图在呼唤同源之物。”苏映雪神色凝重,剥开他染血的衣襟,瞳孔微颤,“你心口这道疤……是三岁时留下的?”
沈七猛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按在他胸口的青铜护符。当年那道灼伤,如今竟与罗盘裂纹严丝合缝,一个关于身世的巨大谜团,似乎正在缓缓揭开。
晨光刺破血雾时,药堂废墟中传来异动。阿满捧着一尊裂开的丹炉奔来,炉底粘着半枚玉珏——正面雕狼首,背面刻“天机”,却比寻常令牌小了一圈,像是……孩童的长命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