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泼在剑宗外门的断梁碎瓦上。十几个杂役弟子正用铁锹翻找废墟,炭化的木料一碰便簌簌成灰。沈七蹲在烧塌的库房前,指尖捻起一撮焦土——昨夜血影剑盟的火符将此地熔成琉璃状,此刻仍有暗红余烬在缝隙中明灭。
"沈师兄!"一个满脸烟灰的少年踉跄跑来,怀里抱着半截焦黑的手臂,"后厨地窖里……"
腐肉混着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。沈七瞳孔微缩,那截断肢五指蜷曲如鹰爪,掌心紧攥的鎏金令牌却被烧得发蓝。"聚宝斋"三个篆字在夕照下泛着冷光,边缘蜷曲的铜纹像极了某人惯用的算盘珠。
"钱多多。"
令牌翻过面时,沈七的护符突然发烫。背面歪斜的刻痕深陷铜胎——"交易继续"四字潦草如鬼画符,第三笔却突兀地多出一道钩。
"昨夜子时,火是从地窖窜出来的。"杂役少年搓着冻红的手,"守夜的老吴说爆炸前见过黑影,戴着斗笠……"
话音未落,寒霜剑已出鞘三寸。沈七的异瞳泛起金芒,废墟阴影中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。十丈外的断墙后,灰袍人转身欲逃,腰间玉佩撞在剑鞘上叮当作响。
冰棱破空。
那人被钉在焦木上时,兜帽滑落露出一张蜡黄脸。沈七剑尖抵住他喉结:"天机阁的狗,也配沾聚宝斋的生意?"
"小的只是收钱办事!"灰衣人袖中抖落一袋灵石,袋口绣着血色剑纹,"那具焦尸……是盟主命我等放入地窖的!"
"果然。"他扯开尸身焦糊的外袍,内衬竟绣着金线云雷纹。剑宗弟子绝不会用这等奢靡布料,更不会在里衣缝三层护心甲。
寒霜剑挑开尸体的下颌,一枚银丸滚落掌心。沈七以灵力催动,银丸"咔嗒"裂成八瓣,露出裹在其中的鲛绡密信。当夜风掀起绢布一角时,他右眼的赤金竖瞳突然刺痛如灼。
信上只有半阙残词:"青莲绽时,旧契当践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