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北河的军靴刚踏上冬宫镶木地板,罗曼诺夫王朝的金箔壁画就渗出冰霜。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权杖突然量子化,水晶球体里浮现出他的公民编号,沙哑的女声从十八世纪传来:"逾期一百零七年又八个月。"
"躲开画框投影!"
苏明哲的机械臂射穿吊灯,坠落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在空气中划出复利曲线。陈北河翻滚到彼得大帝肖像前,发现沙皇的瞳孔正在收缩——那根本不是虹膜,而是微型冷冻舱的观察窗,舱内蜷缩着曾祖父的胚胎克隆体。
壁画中的贵族突然集体转身。普希金时代的伯爵夫人伸出金箔手臂,指尖缠绕着基因测序链,吟诵的诗句被量子场转化为催债电码:"你的染色体端粒,是罗曼诺夫银行的优质抵押物..."
陈北河的后颈突然刺痛,沙皇肖像的权杖尖端刺入皮肤,注入零下170度的液氮。他的视网膜投射出全息账簿:1613年米哈伊尔登基时的第一笔国债,正以每年22%的复利吞噬他的线粒体数量。当逾期利息突破临界值时,冬宫的拼花地板突然裂开,升起三十具冰封的"债户"——这些十七世纪的农奴尸体,脊椎上插着与黑海棺材相同的利率芯片。
"这是跨时空债务的实体保险柜!"
苏明哲扯开机械胸腔,露出刻着叶卡捷琳娜纹章的量子核心。陈北河撞翻镀金茶几,发现底部蚀刻着1941年的纳粹协议——希特勒的签名旁,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幽灵指纹正渗出黑血。
彼得大帝的肖像突然走出画框,军刀劈下的轨迹在空中残留卢布贬值的抛物线。陈北河用祖父的怀表格挡,表盘玻璃炸裂的瞬间,他看见1917年的冬宫地下室:布尔什维克士兵正将沙皇债务档案封入量子冷冻舱,而操作仪器的工程师长着父亲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