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倾盆而下,如同一道道银色的箭矢,狠狠地砸在刀疤刘的机械虹膜上。那虹膜表面,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,将暴雨折射出一道道诡谲的棱光,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。
刀疤刘面无表情地站在雨中,他缓缓地伸出右手,轻轻地捏住右眼的机械眼珠。随着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机械眼珠被摘了下来,就像一颗被摘下的熟透的果实。
就在刀疤刘摘下右眼的瞬间,陈北河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嗡嗡声。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,又仿佛近在咫尺。他定睛一看,只见那只被雨水浸泡的机械眼竟然悬浮在半空中,如同一个被施了魔法的水晶球。
紧接着,机械眼投射出了一道全息影像。在那影像中,陈北河看到了一个手术台,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,正是他自己。那是 1980 年的场景,手术台上流淌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冷蓝色光源,那光源如同幽灵一般,在空气中弥漫着。
“三年前那场车祸,”刀疤刘的声音突然响起,那声音中夹杂着晶体管杂音,“是记忆载入的最佳麻醉剂。”
全息画面中,昏迷的陈北河被固定在手术台上,他的颅骨被切开,露出了里面的大脑。在他的海马体上,镶嵌着一块刻有 VII 字样的黑曜石芯片,那芯片与牛胃人牙的编号完全一致。
就在这时,暴雨突然改变了坠落的轨迹。原本垂直落下的雨线,在空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一般,组成了一个巨大的 DNA 螺旋。那螺旋在雨中旋转着,仿佛是生命的密码在被解读。
陈北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,那里有一道手术疤痕。他的手指轻轻触碰那道疤痕,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。他仔细一看,只见那道疤痕处竟然渗出了一些东西,不是血,而是一些闪着荧光的记忆棱镜。
每一粒记忆棱镜都折射着不同的人生,陈北河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。他看到了自己作为一名留苏工程师的生活,看到了自己在日军译电室里紧张工作的场景,甚至还看到了自己正在麦田里播种的另一个自己。
刀疤刘的左手义肢突然弹出一把手术刀,刀刃在空中急速旋转,发出嗡嗡的声音。令人惊奇的是,刀刃的表面竟然浮现出七重平行时空的镜像,每一层镜像都如同真实世界一般清晰可见。
陈北河瞪大眼睛,死死地盯着这些镜像,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。然而,当他看到第七个镜像时,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——那是他一生中最恐怖的画面。
在这个镜像中,春花正跪在一座巨大的青铜浑天仪前,她的喉咙发出一种异常的频率,仿佛在吟唱着某种古老的咒语。随着她的吟唱,浑天仪上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,最终打开了一道时空裂缝。
裂缝的另一端,是正在签署《播种者协议》的陈北河!
“你的每次‘重生’,都是我们精心剪辑的蒙太奇。”刀疤刘冷笑着转动手术刀,刀刃上的镜像随之变化,展现出二十个陈北河在不同年代死去的场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