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才看清,冷无痕右手戴着精钢打造的虎爪,每个指节都嵌着倒刺,在月光下泛着青黑。
"好个鉴骨的苏姑娘。"冷无痕甩了甩虎爪上的血,"连土地庙的地基都摸得透。"他突然偏头,盯着她脚边松动的砖块,"你当这是宫墙夹道?"
苏瑾怡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慕容嫣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:"西角门夹墙的机关,砖下埋着引信。"原来冷无痕早知道她会用机关,所以才选在土地庙截杀——这里没有夹墙,没有引信,只有她一厢情愿的侥幸。
"李侍卫!"萧鸣的剑被虎爪缠住,玄铁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。
李侍卫的短刀从侧面刺向冷无痕后心,却被他反手一甩,整个人撞在墙上,吐出的血在青砖上洇成暗红的花。
"阿李!"苏瑾怡扑过去,却被冷无痕一脚踹在腰眼。
她撞翻供桌,额头磕在香灰里,眼前金星乱冒。
恍惚间看见萧鸣挣开虎爪,玄铁剑刺进冷无痕左肩,可那老贼竟像没知觉似的,反手卡住萧鸣咽喉,将他抵在墙上。
"你可知皇陵里的毒方,"冷无痕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她后颈,"能让中者的骨头从里往外烂,比凌迟还疼十倍。"他蹲下来,虎爪挑起她下巴,"慕容嫣要的是皇位,我要的是...让这天下人都尝尝,我当年在乱葬岗啃树皮时的滋味。"
苏瑾怡的手指触到了那半块碎陶片。
她想起十二岁那年,她蹲在义庄后巷啃冷馒头,看见个浑身是伤的小乞丐抢她的馒头,被地痞追着打。
后来那小乞丐成了萧鸣的暗卫,现在正捂着肚子蜷在墙角——是李侍卫,他总说"苏姑娘的馒头最香"。
她想起三天前,萧鸣把账本拍在她面前时眼里的光:"这些账册能扳倒冷无痕七成势力。"可现在那光正在他眼里渐弱,因为冷无痕的虎爪正掐着他喉管。
陶片划破掌心的疼让她清醒。
她突然笑了,血混着香灰粘在嘴角:"冷教主可知,土地庙的供桌下,埋的不是香火钱?"
冷无痕的瞳孔骤缩。
苏瑾怡的手重重拍在松动的砖块上。
"轰"的一声,后墙整面坍塌。
其实哪有什么机关,不过是她方才趁乱用陶片划断了后墙年久失修的木梁。
尘烟腾起的刹那,她扑向萧鸣,拽着他的腰带往缺口处跑。
李侍卫咬着牙撑起身子,短刀在地上划出刺啦刺啦的响,替他们挡住追来的刺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