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的登州水师,早已是整个济郡最为财大气粗的军伍,腰杆挺得笔直。仅仅是三千料的巨型战舰,便已预订了十二艘之多,至于辅助的哨船与千料快船,更是数以几十计。依照那位年轻郡守的规划,现有水师的所有旧式战船都将逐步淘汰,未来的登州水师,将清一色装备千料以上的主力战舰!
刘猛,这位登州水师的代统领,早已对郡守林笑心悦诚服,更恨不得日日都泡在造船厂,亲眼盯着那些新式战舰的建造进度。登州港周边的数个大型官督民营造船厂,此刻更是灯火通明,工匠们日夜赶工,只为能在年底前交付水师的第一批订单。毕竟,一年高达八百万两白银的巨额订单,足以让任何船厂垂涎三尺,谁不抢着干,便意味着将这泼天富贵拱手让人。
曾夫子漫步于喧嚣的登州港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。
“夫子,”一名随行弟子忍不住皱眉,轻声问道:“此地满是逐利之徒,喧嚣不堪,弟子实在不解,林师兄为何要颁下那私掠许可,这不是纵容贪欲,恐非圣贤所为,长此以往,岂不败坏民风么?”
“呵呵,有何不可啊?”曾夫子闻言,不以为忤,反而抚须笑道:“这黄白之物,虽被斥为铜臭,却也是民生之基,国运之柱。离了它,你我师徒,怕是寸步难行啊。你且细看那些从私掠船上下来的汉子,他们眼中虽有贪婪,却并未见多少疯狂之色。看来,我们还是低估了我大夏百姓骨子里的本分。林笑这一步险棋,或许,当真称得上一声‘神来之笔’。只是,这‘神来之笔’的背后,究竟是福是祸,是蛟龙入海还是养虎为患,还需时日来证啊。”
那弟子半知半解,看着远处热闹的交易场景,挠挠头跟上了曾夫子的脚步。
话音未落,港口方向陡然传来一阵骚动,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,如同浪潮般席卷了整个码头。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望向海面,只见天际线的尽头,一支庞大的舰队正破开海浪,缓缓压向登州港!为首的巨舰已经发出了讯号,码头上的水师官兵们立刻开始清理泊位。
“师傅,那……那是?!”一名弟子指着海面,声音因过度震惊而微微颤抖,他自幼生长于内陆,何曾见过如此阵仗,只觉得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。
曾夫子眉头微蹙,紧盯着那艘领头的巨舰,沉声道:“为首的战船非同一般,这支船队来头不小,我们过去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