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如刀,割开楚昭额角的血痂。他踩着冷宫外墙的碎砖,怀中少年忽然发出呓语,指尖在他衣襟上划出淡金色纹路——与镇龙柱上的符文如出一辙。楚明修握着传国玺残片,银戒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戒面内侧隐约可见"明渊"二字。
"前面就是镇北军前哨。"楚明修扯下衣袖包扎伤口,动作忽然顿住,"你听......"
马蹄声由远及近,却无任何銮铃声。这是只属于暗骑的行军节奏。楚昭屏息贴紧断墙,看见三百玄甲骑呈雁翎阵逼近,每匹马的马蹄都裹着厚毡,为首者肩甲上刻着狼首图腾,正是镇北军的"夜枭营"。
"是沈副将?"楚明修瞳孔微缩,认出那道贯穿左颊的刀疤,正是昨夜在金銮殿中身亡的暗卫统领沈砚。楚昭按住他欲出鞘的手腕,注意到"沈砚"胸前的龙御令挂反了方向——这是镇北军传递"敌袭"的暗号。
"太子殿下受惊了。"假沈砚勒住缰绳,声音却变成了女声,玄甲下露出半截绣着曼陀罗的裙角,"家主有请,共商龙脉大事。"
楚昭嗅到若有若无的甜香,正是昨夜参汤里的迷药气息。他悄悄将赤鳞鱼滑入袖中,鱼眼忽然亮起红光,照出对方靴底的蛊虫印记——是南疆"双生蝶",中蛊者会变成傀儡,至死方休。
"劳烦带路。"楚昭微笑抬首,十二旒冕旒遮住眼底寒芒,左手却在袖中结出暗卫的"血鹰诀"手势。赤鳞鱼化作流光钻入假沈砚衣领,瞬间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,那具傀儡僵直坠马,露出里面塞满稻草的胸腔。
"撤!"剩余暗骑同时拔刀,却见楚昭指尖弹出一枚石子,精准点中所有人后颈大穴。这些杀手竟如提线木偶般定在原地,眉心浮现出与楚国公相同的幽黑蛇纹。
"是摄魂术。"楚明修踢开一具傀儡,从其靴中搜出半块腰牌,"天蚕阁的死士......楚国公果然勾连江湖势力。"
腰牌内侧刻着"癸未"二字,正是太渊历三百二十三年的年号——那年楚昭刚满九岁,曾因"重疾"移居西山别苑半年。此刻回想,别苑地下终日传来的"流水声",恐怕是血池运转的声响。
镇北军大营的辕门在雾中若隐若现,狼首旗突然降下半幅。楚昭按住胸前发烫的传国玺残片,看见大营内三步一岗、五步一哨,却无半点人声,连巡夜的梆子声都透着诡异的规律——这是"铁桶阵",专为困杀武者所设。
"明修,你绕后探查粮草囤积处。"楚昭将少年交给堂兄,"若我申时未出,便点火为号。"
"你疯了?"楚明修压低声音,"这摆明是陷阱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