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用你的血!"苏辰抓起她的手按在墙上的曼陀罗图腾,血色纹路顺着朱砂笔痕迅速蔓延,整面墙竟发出蜂鸣般的震颤。那些蛊虫在红光中纷纷爆裂,黑浆溅在窗纸上,显露出用蛊血写成的密字:"双月归位,楚府地底..."
爆炸声从庭院传来的刹那,楚昭宁终于看清了翻墙而入的人影——为首者后颈赫然爬满与赵统领相同的蛊王图腾,手中拎着的头颅正是楚家护院统领。苏辰将她推进暗室的瞬间,她瞥见丈夫腰间玉佩碎成两半,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青铜令牌,双月纹路与叛军令牌严丝合缝。
"昭宁,带着明棠快走..."苏辰的声音被碎石崩塌声淹没,暗室石门闭合前的最后一眼,楚昭宁看见丈夫颈间浮现出与楚明渊相同的曼陀罗印记,而他握剑的手,正对着自己心口的位置——那里,藏着半枚从未示人的"满月令"。
暗室通道里的风带着潮湿的土腥味,楚昭宁攥着染血的短刃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,苏辰抱着襁褓中的明棠闯入楚府,斗篷上落着的不是雪花,而是蛊虫翅膀的磷粉。此刻通道墙壁上隐约浮现的古老蛊文,竟与她陪嫁妆奁里的暗纹一模一样。
当晨光刺破云层时,楚昭宁终于在地道尽头摸到了冰冷的青铜门。门环上刻着的双月图腾缓缓转动,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——除了楚明渊与苏明棠,最底层的金箔上,赫然写着"苏辰楚昭宁"的名字,朱砂圈红处结着蛛网般的蛊纹。
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,楚昭宁转身时,正对上苏明棠染血的眼睛。少年腰间挂着的,正是她昨夜塞进暗格的"满月令",而他身后阴影里,站着浑身浴血的南宫绝,手中把玩着半枚残月令,嘴角勾起的弧度,竟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合。
"母亲,"苏明棠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少年的沙哑,月光从头顶石缝漏下,照亮他后颈新浮现的曼陀罗纹路,"双月归位的时刻,到了。"
楚昭宁后退半步,后背抵上冰冷的青铜门。她终于明白为何叛军总能精准避开苏家军防线,为何楚明渊的玉佩会与蛊王图腾共鸣,为何自己的血能破尽天下尸蛊——原来从二十年前那场大雪开始,他们就都是蛊局中早已标好价码的棋子,而真正的执棋者,此刻正透过少年的眼睛,露出森然笑意。
地道深处传来沉闷的钟声,像是从地心深处升起的丧歌。楚昭宁握紧手中的短刃,刃身上的曼陀罗纹路突然发出红光,与苏明棠腰间的令牌遥相呼应。她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,是真相的崩塌,还是更深的迷局,但有一点她很清楚——当双月真正归位之时,京都的天空,恐怕再也不会有黎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