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知棠?"
熟悉的声音惊得她猛然回头。月光下,顾承霄一身玄衣立在梅树下,苍白的面容带着病态的美,腰间玉佩泛着柔和的光。沈知棠踉跄着扑过去,却穿过了他半透明的身体。
"我中了北境巫医的毒蛊,假死脱身。"顾承霄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"本想处理完叛党便回来,却发现......"他望着沈知棠身上的素服,眼底泛起痛色。
沈知棠这才看清,他心口插着半截断箭,暗红的血正顺着衣摆滴落。原来不是重逢,是回光返照。
"清婉的玉佩......是周怀瑾仿造的。"顾承霄咳出血沫,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,却在触及的瞬间消散,"我护不住你了,知棠。忘了我......"
沈知棠在晨雾中醒来,手中紧紧攥着破碎的玉佩。远处传来报丧的锣声——沈清婉昨夜暴毙,枕边放着一枚带血的玉佩。
十年后,北境边陲的茶肆里,说书人正讲着镇远大将军的传奇。"那顾将军与沈姑娘青梅竹马,可惜天不假年......"
角落里,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巍巍举起酒杯。杯中映出窗外纷飞的大雪,恍惚间又看见少年将军策马而来,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。她仰头饮尽烈酒,喉间泛起铁锈味的甜。
雪越下越大,很快便掩盖了她离去的足迹。唯有茶案上,那枚裂痕累累的玉佩,在风雪中泛着幽幽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