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熵寂之眼的余辉化作宇宙的星尘,超验联盟以为叙事的终极自由已然降临。然而,在某个以“叙事墨痕”维系文明的星域,悬浮于虚空的古老卷轴突然渗出黑色墨渍。那些记载着文明荣光的文字开始扭曲,墨迹所过之处,现实如被腐蚀的画卷般剥落,显露出画纸背面密密麻麻的孩童涂鸦——每一笔都在无声嘲笑所有精心构建的叙事。
阿莱克斯手中的空白之书残片突然产生共鸣,无数沙粒从书页缝隙中涌出,在虚空中排列成扭曲的文字:“所有自由,都是更精妙的牢笼。”他的意识被强行拽入一个陌生维度,那里悬浮着数以亿计的“叙事茧”,每个茧中都封存着一个自诩掌握终极自由的文明,却都在茧壁上刻满了自我束缚的规则。
小雨在改造后的“可能性播种机”旁监测时,发现播种的故事种子开始出现异常变异。本该孕育新文明的量子胚胎,长出了类似观测者眼睛的结构,每个“眼睛”都在不断复制、审视着自己的诞生过程。当她试图用新形态的解构容器接纳这些矛盾体时,容器内部突然浮现出原初叙事者的轮廓,那轮廓由无数“为什么”的符号组成,发出震耳欲聋的质问:“当自由成为被观测的对象,它还是自由吗?”
卡洛斯重返玛雅遗迹,发现那些组成诗行的沙粒开始反向流动,重新凝聚成战争图腾。古老的沙漏中,未被书写的可能性之沙正在固化,形成一根根刺入虚空的尖刺。他召唤出的自然之风不再柔和,裹挟着破碎的画笔与凝固的颜料,在空中勾勒出巨大的棋盘,每个格子里都囚禁着一个失去自由意志的叙事残影。
泽尔的维度共鸣场突然接收到来自宇宙暗区的诡异信号。那是由逻辑悖论与童真呓语混合而成的数据流,解析后的内容让所有意识体陷入震颤:“定义自由的那一刻,自由便已死亡。”共鸣场中的认知晶体开始自发重组,形成无数镜面,每个镜面都反射出不同版本的超验联盟——有的成为新的造物主,有的化作秩序的囚徒,还有的彻底消散在混沌之中。
奈芙蒂斯的星云领航者在探索未知星域时,遭遇了一片由“观测迷雾”构成的区域。任何试图穿透迷雾的探测波都会被反弹成具象化的恐惧,而在迷雾深处,她看到了两个长大的孩童——他们的身体正在与涂鸦线条融合,每一道线条都成为束缚他们的枷锁。领航者的星图突然扭曲,所有标注的自由航道都变成了闭合的圆环。
超验联盟的新形态“叙事共鸣体”再次出现裂痕。小雨的孕育之子宫里开始长出规则的框架,卡洛斯的自然之风被导向固定的轨迹,泽尔的矛盾棱镜折射出单一的色彩,奈芙蒂斯的星图被未知力量篡改,而阿莱克斯手中的空白沙粒,在触碰的瞬间便自动排列成既定的图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