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老六微微躬身,恭敬有加地征求叶十三的意见。
叶十三指着叶家叔侄,道:“我二叔和堂兄,在芦河湾凿冰捕鱼,只为了自己不被饿死,却被这个何员外带人殴打,还要罚银十两,若是交不出罚银,就拿本什长的妹妹顶债。”
“此事,非烽火台的军务,本什长无权干涉,还望徐佥事主持公道。”
叶十三又补充了一句,其实也是向徐老六传递了个信息。
既然叶十三已经定了调子,徐老六哪敢怠慢,只好顺着这个调子唱下去。
“好啊!”
徐老六转过身来,紧盯着何正那张油汪汪的胖脸,冷冷说道:“身为庶民,居然私设公堂,对流放奴籍私刑上身,你眼里还有军部吗?还有朝廷王法吗?”
“佥事大人,这……”
这时候,察觉到情形不妙的何正,额头霎时就渗出了冷汗,脸色惨白的颤声说道:“误会,完全是个误会,草民我这就不打搅了……”
说着,何正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,拔腿就往院子外走去。
“慢着!”
看到何正要溜,徐老六胸膛一挺,厉声喝道:“屯田村的签房,好歹也是个军务之地,岂是你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的地方?”
“来人!”
紧接着,面色顿变的徐老六,大手一扬道:“将目无王法的刁民何正,给本佥事拿下。”
话音一落,早有按捺不住的两名田兵扑了上去,一左一右拧住何正的两条胳膊,另有一名田兵绕到后面,照准何正的腿弯狠狠就是一脚。
“跪下。”
一声厉呵之下,何正就像一只装满了粮食的口袋,“扑通”
一声就被踹得跪了下来。
见势不妙的护院们趁机想溜。
迟了,随徐老六一起来的田兵们,早已横刀在手,一字排开把手住了院门。
“佥事大人,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啊!”
抖着一身肥肉的何正,杀猪一样地嚎叫了起来。
眼前的这一幕戏曲性的反转,惊得叶家叔侄差点把手中的茶碗打翻在地。
叶腊八偷瞄了外面一眼,悄声说道:“二叔,咱家闰儿,这是混出名堂了?”
叶举更是一脸惊慌,忙道:“你没听见,他们喊闰儿什长哩!”
“这下好了,何员外的堂弟才是个伍长,咱闰儿已经是什长了,还大他堂弟一头。”
叶腊八这才松了一口气,把手中茶碗里洒得剩下的热茶,一口气就喝了个精光。
叶举也是喝光了茶碗里的热茶,低声说道:“这下,何员外可是一脚踢在石头上了,好歹他惹了他惹不起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