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草灵境的界碑上爬满暗红色苔藓。
陆荼的指尖刚触及碑面,那些苔藓便如活物般退散,露出底下被腐蚀的铭文——"灵"字只剩半个"火"旁,"药"字扭曲成"艹"头下加个"勺"。更诡异的是,当第三只眼聚焦时,那些腐蚀痕迹竟组成一行小字:
"药人三百,可活一亩"
银辉的星轨盘突然发出刺耳鸣响。盘面映照出的百草灵境全貌已经变异:本该星罗棋布的灵田,此刻连成一片巨大的暗红色脉络,如同某种生物的肺部。而赤霄断剑指引的位置,恰好是这片"肺叶"的中央气孔!
"时间流速比天剑悬圃更快。"银辉的星眸渗出蓝色血丝,"外界半日,此地恐怕已过......"
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药香打断。不是记忆中清冽的草木气息,而是带着血腥味的甜腻。灵境入口处的迷雾散开,露出个蹒跚而来的身影——那是个背着药篓的老妪,篓中装满还在跳动的暗红脏器。
"白芷大人的......见面礼。"老妪咧嘴一笑,露出满口茶褐色的尖牙,"她说......您一定认得。"
药篓翻倒,三颗心脏滚落在地。每颗心脏表面都刻着字,连起来正是白芷的笔迹:
"药田活,速离"
老妪的躯体突然膨胀爆裂,无数茶僵虫从她七窍喷涌而出。
陆荼的刀气横扫,虫群尚未近身便化为血雾。雾气中浮现出百草灵境的实时画面——中央药田的土壤已经变成暗红色肉质,无数根须状血管在"地面"下蠕动。而白芷正被困在田中央的青玉药鼎内,鼎身缠满会呼吸的藤蔓。
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药田边缘跪着三百名药师,他们的背部与土地长在一起,脊椎骨延伸出的根须深深扎入血肉土壤。每当药田"呼吸"一次,就有几名药师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,而田中央的"作物"则长高几分!
"活人施肥......"银辉的星轨盘咔嚓裂开一道缝,"那些不是灵药,是......"
"太初的器官。"陆荼的第三只眼刺痛加剧。视野穿透表象,看到药田中央那株所谓的"万年参王",实则是颗缓慢搏动的暗红心脏!心脏表面的沟壑形成茶纹,与荼星灯底座的九芒星阵完全一致。
老妪残留的头颅突然开口,声音变成白芷的语调:"陆荼!别过来!药鼎是......"
一只藤蔓从地下刺出,贯穿头颅。藤尖分泌的消化液瞬间将头颅融化成营养液,滴入土壤。整片药田发出满足的震颤,更多的藤蔓破土而出,在空中交织成囚笼。
银辉突然按住陆荼的肩膀:"等等!你看药师的左手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