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儿后半夜折腾得狠了,此刻肩颈酸得跟灌了铅似的。
何大清拎着油纸包的油饼推门进来,竹篮子里还晃悠着两瓶二锅头,瞥见何雨柱蔫头耷脑的模样,鼻子都气歪了。
浑浊的眼珠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,当着儿媳妇于莉的面又不好发作,只从鼻子里“哼”出一声,鞋跟在青砖地上磕得邦邦响。
于莉正往粗瓷碗里盛小米粥,粉面霎时红透,低头时发丝垂落遮住半张脸,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朱砂痣,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。
雨水瞅着何雨柱那副疲态,故意拖长声音笑道:“哟,哥昨晚是去挖煤了?这黑眼圈跟被人揍了两拳似的。”
何雨柱抄起筷子,“啪”地敲了下妹妹脑袋,满不在乎地挠挠头,板寸头茬刺啦刺啦响:“小丫头片子懂什么。”
说着夹起个油饼塞进嘴里,腮帮鼓得像仓鼠,油渍顺着嘴角往下淌。
于莉见状忙扯过粗布手巾递过去,手指不小心擦过他胡茬,惹得男人抬眼冲她坏笑。
雨水在旁扮了个鬼脸,伸手去抢油饼,却被何雨柱拍开:“没规矩,等老爷子先动筷子!”
何大清看着这一家子鸡飞狗跳的光景,只得摇头叹气,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道:“柱子你昨晚辛苦了,来多补补。”
说着就往何雨柱碗里多添了块酱牛肉。那牛肉卤得酥烂,筷子轻轻一夹就碎成小块,混着小米粥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何雨柱手一抖,油饼差点掉碗里,老脸腾地红到耳根:“老爷子您说什么呢!”
于莉正低头搅粥,闻言连耳朵尖都飞红了,勺柄在碗沿磕出细碎声响。
雨水瞅着这俩人脸红的模样,“噗嗤”笑出小梨涡,故意拖长声音道:“哎哟,哥这是害羞了?昨儿晚上——”
话没说完就被何雨柱抄起饼子堵住嘴:“小丫头片子再乱说话,今晚让你睡柴房!”
何大清背过身假装擦灶台,肩膀却抖得厉害。
窗外槐树沙沙作响,远处传来公鸡扯着嗓子的打鸣声,于莉低头喝着粥,耳尖的红却始终没退下去。
吃完早饭,何雨柱从枕头底下摸出皱巴巴的八百块钱,叠得方方正正塞进何大清手里:“老爷子,麻烦您跑趟信托商店,给咱置备点二手家具。
要张带雕花的紫檀大床,再配张八仙桌和四条板凳——实在没紫檀,黄花梨的也行。您眼神好使,挑木料纹路顺溜、漆水没掉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