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莉手里的丝瓜瓤捏得“咯吱”响,还未开口,雨水先蹦了起来:“哟!这是说谁呢?有本事当面说!我嫂子在暖瓶厂干活,可比您家坐吃山空强百倍!”
贾张氏前一步,尖着嗓子道:“小丫头片子懂什么?临时工就是比不上正式工,哪天被厂里开了,喝西北风去!”
于莉把洗碗盆重重一放,水花溅到贾张氏鞋面上:“您倒是会说风凉话!秦淮茹在家糊火柴盒,手指头磨出血也没见您心疼!合着就会欺负老实人!”
“你!”贾张氏气得脸色发紫,“少拿我儿媳妇说事!她是贾家的人,自然该伺候我们!哪像某些人,连个正经编制都没有……”
雨水跳着脚反驳:“没编制也比吃白食强!您除了在家纳鞋底,还会干啥?”
话音刚落,贾张氏瞬间被气得鼻窍生烟,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:“你个没家教的死丫头!”
她扯开嗓子破口大骂,唾沫星子飞溅,“我吃谁家白食了?我贾家的粮票是大风刮来的?”
眼看两人越吵越凶,秦淮茹慌忙放下搓洗到一半的衣裳,双手还滴着肥皂水。
小跑着过来拦在中间,围裙下摆也被水浸湿了大片:“都少说两句吧!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……”
三大妈也急忙一边拽住贾张氏的胳膊,一边赔笑:“老姐姐消消气!孩子们年轻气盛,您大人有大量!这解成的亲事还没商量完呢,可别坏了喜气!”
贾张氏被众人拉着,还不忘回头骂骂咧咧:“等着瞧!有你们好看的……”
秦淮茹冲着于莉和雨水无奈地摇摇头,低声道:“别跟她一般见识,她就这脾气……”
何大清把烟袋别在腰间,刚往头上扣那顶半旧的蓝布帽,准备去娄家做寿宴掌勺。
院子里突然炸开的骂声惊得他手一抖,烟袋锅子重重磕在门框上,磕出清脆的声响。
何大清竖起耳朵仔细一听,听见贾张氏骂他宝贝闺女:“没家教的野丫头,敢和长辈顶嘴!”
这句话瞬间点燃了何大清的怒火,他额头上青筋暴起,双眼瞪得通红,抄起腰间的烟袋就往外冲。
他铁塔般的身影穿过葡萄架,枝叶被撞得哗哗作响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
谁敢欺负他的闺女,他就跟谁拼命!
“贾张氏你个疯婆娘!敢骂老子的闺女,反了你了!”他踩着大步冲过去,烟袋随着动作在胯边晃荡,古铜色的脸涨得通红。